赵桓熙得意道:“我后来才想明白你扭脚那次为什么让我背你不让我抱你,你是担心我抱不动你会摔了你吧?整天小瞧我,就你这么轻的,我能抱两个!”

徐念安怒道:“那你倒是去找两个回来抱啊!”

赵桓熙道:“我说错了,不是抱两个,是能抱着你跑!”说完他真抱着徐念安跑起来。

徐念安吓得几乎要惊叫,死死咬着牙关,双臂抱得他紧紧的,扭过头把脸埋他怀里。

赵桓熙抱着她一路跑回慎徽院,到了正房才将她放下来,气喘微微地笑。

徐念安腿都有些软了,恼羞成怒,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绷着小脸道:“下次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赵桓熙捂住被她掐过之处,一脸不解:“为何?”他觉得很好玩。

徐念安脸红心跳,也说不清是羞的还是吓的,背过身去道:“就是不许。”

“哼!你不讲理!”赵桓熙俯下身,从后头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斜眼偷觑她,被徐念安用手指抵着脑门推开。

“赵桓旭怎么说?”她回过身来问他。

提起他,赵桓熙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道:“还能怎么说?不过是‘抱歉,我没空,去不了’,我才刚说了钱兄和霍兄的名字呢。不去拉倒,他就是瞧不起人,文林和陆兄他们哪个不比他有才华?也没见他们瞧不起人过。”

“嗯,不去是他的事情,反正你叫过他了。”徐念安说完,见赵桓熙站在一旁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起来,移开目光:“今晚不去练武?”

“我回来时去了祖父院里,向管事说祖父今晚有事,不能教我们了。我和桓荣堂兄约好了一会儿去小花园对招。”赵桓熙道。

“那你去吧,我要沐浴了。”徐念安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往门外去,想叫丫鬟打水,还没走两步就被赵桓熙抓着一隻胳膊拽回来,给抱怀里了。

“抱抱再去,不然我打不过他。”他理所当然地道。

“你——”徐念安觉着这人在自己面前越发放肆了,偏自己还拿他无可奈何。

“冬姐姐最好了,一定舍不得我去挨打的,所以再多抱一会儿。”他将她抱抱紧,嗓音糯糯的,语气中却分明带着愉悦之意。

徐念安又想伸手掐他,手都抬起来碰到他的袖子了,停了停,最终却只是攥住了他的袖子。

次日一早,徐念安从殷夫人那儿理事回来,赵桓熙正在书房写请柬。

她来到书房外的芭蕉丛外,透过窗户向里头看去。

冰肌玉骨端方如玉的少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后,悬着清秀的手腕一丝不苟地在那写字。

徐念安发现,自殷夫人病了之后,他仿佛一下子成长了不少。原先总像柳絮似的飘在空中,而今终是落到实处了。

虽然和她在一起时,他还是如以前一般,会闹会笑,会嗓音糯糯地撒娇。但当他一个人独处时,整个人的气质都沉静下来了。

人总是希望自己的一生无病无灾一帆风顺,却又总是在经历苦难之后才开始长大成熟。

殷夫人这次是受苦了,但她收获的,远比她失去的多,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赵桓熙写好请柬之后就自己骑马去了寂园,将请柬交给徐墨秀,并请他将陆丰那份转交给他。

徐墨秀拿着请柬回到园中,恰陆丰从茶室那边出来,见了他,道:“茶泡好了,你人倒不见了。”

徐墨秀道:“刚刚我姐夫送了帖子来,也有你一份。”

陆丰过来接过帖子一看,奇道:“你姐夫这字倒是写得好看,这是什么体?我都未曾见过。”

徐墨秀刚才就发现了,数月不见,他这小姐夫的字写得真是长进不少。

“我也不曾见过,莫不是他独创的。”他道。

“九月十五,画舫游汴河,你去么?”陆丰问徐墨秀。

徐墨秀拉着他走到一旁,低声道:“我姐姐让我姐夫办这一出,其实是想让他来寂园旁听几天。你可愿陪我做场戏?”

陆丰道:“义不容辞。”

用过午饭,大家都在休息时,徐墨秀和陆丰一起去找他们的先生陈盐梅。

“先生,九月十五学生想告一天假。”徐墨秀道。

“学生亦是。”陆丰跟着道。

陈盐梅好奇:“做什么去?”徐陆二人都是他的得意弟子,读书一向用功刻苦,除非家中有事从不告假,如今两人一起告假,倒是稀奇得紧。

徐墨秀道:“我姐夫请我去游汴河。”

陆丰跟着道:“他姐夫请我去游汴河。”

陈盐梅瞪眼:“就为了游汴河,你俩双双告假?”

两人齐齐点头。

陈盐梅一口气噎住,问:“这汴河有何好游的?也值得浪费一天光阴?”

徐墨秀道:“汴河是没什么好游的,可是我姐夫他请到了妙音娘子柳拂衣,学生想去听妙音娘子弹琵琶。”

陆丰:“学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