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姐儿,是你吗?”聂国成坐在马上问团在树下的小姑娘。

萱姐儿听出他的声音,将脸扭向一旁,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哭的模样。

但聂国成已经看到了,他义愤填膺道:“你哭了?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揍他去!”

“你算我什么人?我被欺负了用得着你替我出头吗?”萱姐儿带着哭腔驳道。

“我不算你什么人我也替你出头,就看不惯那些欺负女人的渣滓!”聂国成挥拳道。

他这一说,萱姐儿又哭了起来。

聂国成见状,挠了挠头,从马上下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他和萱姐儿此前见过两面,萱姐儿留给他的印象,可不是个轻易会哭的女孩子。

“我想念爹娘,想念弟弟妹妹,想念宣州。我讨厌京城,臭规矩那么多,人也不爽利!”萱姐儿边哭边道,将来这儿之后的诸般委屈和不痛快一股脑儿地骂了出来。

聂国成恍然,原来是思乡啊,那好办!

他伸手猛的一拍萱姐儿的肩膀,将萱姐儿吓了一跳。

萱姐儿睁大泪眼瞪着他。

“别哭啦,爹娘弟妹呢你现在是看不着,宣州也回不去,不过宣州的饭菜或许还能吃得到,就当聊慰思乡之情吧。走!我带你下馆子吃宣州菜去!”

萱姐儿一想也是,抬袖子将眼泪一擦,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跟着聂国成一道出了马场往城里去了。

聂国成带着她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条饭馆林立的街上,稍一打听,就寻摸到一家做宣州菜的馆子前。

他将马匹交给馆中伙计,刚要进去,掂了下自己的荷包,转过身挠着后脑杓不好意思地对萱姐儿说:“你带银子了么?我上个月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这个月的月例还没领,怕是不够付帐。”

萱姐儿豪气道:“不用你付钱,这顿我请你。”

聂国成也不扭捏,道:“好,那下次我请你。”

两人进了馆子,要了个包间,伙计来报完菜名,萱姐儿利落地点了七八道菜。

没一会儿,就上了第一道菜,油煎毛豆腐配辣酱。

萱姐儿一见这熟悉的菜式,食指大动,夹了一块金灿灿的煎豆腐沾了红艳艳的辣酱往小嘴里一塞,鼓着嘴巴嚼了两下,眼睛一亮,对聂国成道:“味道还成,你也尝尝。”

聂国成学着她也夹了一块豆腐沾了辣酱往嘴里一塞,嚼了两下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得面红耳赤一边囫囵个的将那块豆腐咽了下去。

萱姐儿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不吃辣啊!”

聂国成猛灌一口茶,还张着嘴哈哈的,问萱姐儿:“你怎么吃得下去的?火烧一般。”

萱姐儿道:“你若是习惯了,不辣的你还觉得没滋味呢。”

聂国成不信:“那我再吃一块。”毫无疑问,又被辣得够呛。

后面上的臭鳜鱼聂国成也吃不惯,倒是皇印烧饼吃了五六块,最后干了半盘子豆干吃了一大碗虾子面,填饱了肚子。

萱姐儿尝着了家乡味,心情好多了,付过钱就和聂国成走出馆子,赫见馆子门前站了三四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并十几个护院模样的打手。

见聂国成出来,众人围成一个半圆包围过来,为首一名穿褐色锦袍的年轻公子双臂环胸道:“你个臭小子,上次坏了我的好事还敢上这条街上来?不知道这条街是我罩的吗?”

聂国成后退两步来到萱姐儿身边,低声道:“待会儿我会往右边衝,给你撕开一个口子,你看准时机赶紧跑。”

萱姐儿撸袖子:“跑什么跑?刚吃饱了正好练练拳脚。”

众人听她一个小姑娘大言不惭,都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

萱姐儿见他们磨蹭不动手,自己耐不住,主动迎上前照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正张口大笑的护院腮帮子就是一拳。

护院被打得脸偏向一旁,一颗牙齿明晃晃地从嘴巴里飞了出来,像隻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掐住了那些正在笑的人的脖子。

聂国成兴奋地“嘿”了一声,也朝着对方衝了过去。

一阵鸡飞狗跳马仰人翻后,护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刚才还耀武耀威的褐衣公子被聂国成反扭着一条胳膊踩在脚下。

聂国成道:“叫爷爷!”

褐衣公子大骂:“你小子别不知死活……”

聂国成一扭他的胳膊,“这条胳膊不想要了?”

褐衣公子隻觉肩胛骨那边一阵剧痛,忙道:“爷爷!爷爷!你是我亲爷爷!”

聂国成满意了,扭头对一旁的萱姐儿道:“该你了。”

萱姐儿趾高气昂地踹了他一脚,道:“叫奶奶!”

爷爷都叫了,还在乎奶奶吗?

褐衣公子:“奶奶,你是我亲奶奶。”

萱姐儿正要得意,扭头一看聂国成,只见剑眉朗目的少年也正看着自己,双颊带着点红。

她猛的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忙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