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有一颗柔软的心。

所以苏沁晗未必不知道蒋楼其实不抽烟,说不定也早就猜到蒋楼不会答应。她只是想趁他生日表白,抓住那微末的一点可能性。

“你说,他是在报复我吗?”苏沁晗问,“报复我总是缠着他,报复我害他被教导主任问话?”

黎棠抿住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苏沁晗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在问他。

“他这个人啊……”深喘一口气,苏沁晗的声音微微哽咽,“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别人来撞他这堵南墙……他就在哪里站着,一动不动,等着我去撞,好像他很无辜一样。”

晚自习下,随着人潮走向校门口,黎棠在公交站台碰到同班的周东泽。

周东泽惊讶于他今天没有坐私家车,问他:“你干嘛去?”

黎棠目光微闪:“有点事情。”

看见蒋楼走过来,黎棠发展目标般眼睛一亮,正要跟着一起上车,周东泽在身后喊:“这么晚了,别去了吧,我们一块儿去吃宵夜啊。”

黎棠一只脚已经踩上去,扭头回应:“下次吧,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

末班车乘客不算少,站在公交车走道里,黎棠看着蒋楼的后脑勺,开始猜测,每天往返的这条路上,这三十分钟,他都在想什么。

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吗,或者更久以前的?

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没想?

公交车到站,气门关闭,发动机轰鸣声裹着尘土远去,蒋楼这才转头看一眼。

他没有问黎棠跟来干什么,而是问:“饿了没?”

黎棠抱着书包,想了想:“有点。”

蒋楼没再说话,抬脚往前走。

黎棠跟上去,和他一起穿越枝叶凋敝的灌木丛,一步踏住一块青石板,走向最近的亮光处。

并没有写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这个点还开着,蒋楼进去转一圈,出来的时候递过来一包东西,黎棠不得不一只手拎沉重的书包,另一只手去接。

迎着小卖部门口的灯光一看,是黎棠第一次来这里就好奇的名叫猫耳朵的零食。

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给起伏的山峦描了一层模糊的毛边。

进到蒋楼家里,在黎棠拆开包装,吃到第三片,确认猫耳朵是甜口时,听到蒋楼问:“为什么来这里?”

黎棠如梦初醒,用纸巾擦擦手,从书包里掏出巴掌大的纸盒,一手拽一手托,从里面摸出一盏灯。

兔子形状的太阳能灯,白天吸收阳光,晚上自动发亮。

“只有你家门口没有灯。”

黎棠说着拨动开关,兔子灯噌地亮起,蒋楼才看清,那滚胖的白兔手里还抱着颗圆圆的球,又大又亮,无限接近十五的月亮。

这盏灯黎棠选了很久,不知道蒋楼能不能看出其中的小心思——兔子是他的生肖,月球是他的微信头像。

听闻一声轻笑,是蒋楼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兔子的耳朵:“放在门口,明天就不见了。”

这一带都是老房子,没有物业管理更不存在安保,这样精致的东西放在门口,很快就会被偷走。

黎棠早就想到这一层,从书包里变魔术一样摸出一根细麻绳,自兔子的双耳间穿过去,变成花灯一样可以拎着。

走到门边的窗户旁,将灯挂在窗框内侧墙面的钉子上。

这样从外面也能看到亮光。

转过头,黎棠问:“这个位置怎么样?”

对上的却是蒋楼空无的眼神,以及在晦暗光线下深刻到近乎冷漠的脸。

黎棠心口一突。

没来由的,他觉得这才是蒋楼最真实的模样。

世上那么多浮华喧嚣,他无心参与,更从未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