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恩德,今后京儿婚事一定慎重考虑。”

心里越发意识到,不能得罪了沈瑶。

谢京跪在宁氏身后朝沈瑶吐了吐舌,沈瑶瞪了她一眼回了房。

午后歇了一觉,主仆二人悄悄入林子里猎了两只野兔回来,这一夜便烤兔子肉吃,吃完在院子里消食踱步,大约是戌时三刻回了房。

累了一日,沈瑶困顿不堪,看着宽大的架子床她心生怯意,权衡一番,决定窝在在罗汉床上躺着,只是睡了不到片刻,被蚊虫咬了几口,实在忍不住,眼巴巴换去了床上睡。

这一觉熟的睡。

燕山凉爽,碧云怕她受凉,屋子里没有镇冰块,偏生今夜无风,沈瑶给热醒了,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下颌,一截喉骨杵在她眼前,喉结来回滚动。

沈瑶木木定了片刻,身下的热度源源不断传递在她胸口,猛然惊醒,弹跳似的往后退去。

谢钦被她一惊一乍给弄醒了,他抚了抚额起身,抬眸看向她。

沈瑶羞愤难当胸口剧烈起伏着,“对不起。”

谢钦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沈瑶方才躲开时,不小心踹了他一下,踹的位置不太好,他有些忍痛难当,沉着脸没吭声。

沈瑶却有些埋怨他,“您怎么没把我推开?”

方才的姿势如果没记错,她好像被他搂在怀里。

太暧昧了。

谢钦无心与她分辨,面不改色道,“我也睡着了。”

沈瑶无言以对。

被这么一闹,内里的衣兜已湿透。

黏糊糊的贴在前胸后背可难受了。

“谢大人,麻烦您让一让,我想去换衣裳。”

谢钦也出了一身汗,先一步掀帘出了架子床。

沈瑶跟了过去。

意识到谢钦可能要夜宿此处,沈瑶今日特地让碧云将浴室用屏风隔开。

左右各有一个浴桶。

一人在东,一个在西。

哗啦啦的水声交迭,谁也没做声。

沈瑶怕透光,将长案上的风灯给吹灭了,谢钦倒是没避讳,留着那盏壁灯,沈瑶可清晰瞧见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屏风处,甚至

沈瑶吓得背过身去。

这厮可恨!

谢钦先擦完身回了房,沈瑶洗的慢,洗完又唤来守夜的杏儿去寻冰块来镇着,待回到架子床,

谢钦无声地躺在床外一侧,看样子睡着了。

沈瑶轻手轻脚,从他身侧摸过去。

回到里侧,她将方才备好的一件旧衣兜给掏出来,先将自己手腕缚了一圈,随后往角落的床栏给套去,谢钦听到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侧眸望去,却见那虎丫头不知在折腾什么,他不大放心,凑过去瞧了一眼,借着外头的灯色瞧见她将自己左手手腕给绑在床栏。

一股怒火窜至眉心,谢钦抬手将那未扯劳的结给一掀,将她手腕给拽过来,欺身而上,直勾勾盯着她,寒声道,

“防谁呢。”

沈瑶委屈,避开他锋刃般的目光,“防我自个儿。”

他灼热的呼吸几乎倾轧下来,她面颊交叠着热浪。

谢钦悬在她身上,手肘缓缓往下弯,双手去解她手腕上的衣兜,

“沈瑶,我若想要你,你逃得了吗?”

目光再度与她相交,沈瑶下意识避开,

谢钦却不给她机会,“还装吗?”

“还装么?”

沈瑶面颊腾起一丝躁意,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也对,他是内阁阁老, 看多了伎俩, 怕是早就窥破她的心思, 只是按而不表罢了。

窗外刮起一阵凉风,尾尾石榴花被吹得簌簌而响。

既然说开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 垂眸道,

“对不起,上次是我的过错。”

谢钦要的并不是她的道歉,松开她,坐起身来,

“一句对不起便了结了?”

沈瑶挣脱钳制, 往后一挪, 隔开一些距离抱膝而作靠着身后的床栏,她最担心的局面还是来了。

“我中了药粉, 并非本意,您就当救我吧。”

谢钦神色冷冷清清, 竟无话可说。

沈瑶见他不做声, 想起白日那戚贵妃十分反常,试着转移话题,

“对了,今日那戚贵妃见了我,格外礼遇, 药粉是不是与她相关?”

谢钦侧眸看着她,心情难尽, “是,我把她的人藏起来,等着东宫与她自乱阵脚。”

一牵扯朝争,沈瑶心中罪恶更甚,“您要夺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