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他们怕分光了。

功德碑跟村庄养成

等那些半大不大的小孩儿嗷嗷叫着抱着碗筷回来的时候,昀哥儿就让那些妇人开始分粥跟饼子了。

这些都是淡口,因此昀哥儿还准备了一些腌酱菜分给他们。这些腌酱菜大多口感不是很好,有些苦涩,也是今天县丞他们从陇县而来时带来的。

不过这对堎底下乡的乡民来说,这些腌酱菜可一点不差。盐价不便宜,平时家里用的盐那都是小心又小心地拿,盐罐子更是放得高高的。

现在就着这一小块腌酱菜喝一口粥,还能咬一口大白蒸饼,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这样的光景要是能长长久久好了。

昀哥儿自己也端了一碗白粥,看那些乡民一个个席地而坐呼哧呼哧地吃着,他都冒出了不少胃口。

“阿爹、姜叔、狗子你们都一起吃嘛,这粥也不压肚子。”昀哥儿笑道。

李复这人平常很注重礼仪的,还是第一次站着端着碗吃饭。

边吃昀哥儿边说道:“咱们这次多了不少流民,堎底下乡这儿也是地多人少的,到时候会从流民里面编入大概五百人左右进入堎底下乡。

这些人来了,明年开春熟田种好了之后,咱们全村得组织一起帮他们开荒。开荒出来的土地也是一样的,全部属于县里公有,然后分给这些外乡人。”

随后,昀哥儿把上次开荒生田的税收制度又说了一遍。

然后昀哥儿再次强调,这些流民并入堎底下乡后,就会上堎底下乡的簿册,一定要将他们视为同乡人,不允许排外。

其他事情昀哥儿倒是很放心,唯独这件事估计后面还得继续强调,还得想个口号来让堎底下乡本地人真正接纳他们。

从大学生昀哥儿的记忆来看,这个时代的人对外乡人真的很排斥,别说一代人,几代人想要真正融入都有些悬。

就像是大学生昀哥儿那儿的清代太平天国运动,当时在广西爆发就是因为土客矛盾到达了极其尖锐的地步。其中太平天国的领军人物石达开等人都在当地生活了有三代人的时间了,可当地人依旧视他们为外乡人,并且仇视他们。

有了历史的前车之鉴,那这里就更需要好好引导了。

随后昀哥儿又告诉他们,冬季虽然开不了荒,不过秉着自愿原则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加入卫瓘老头的工程队。

这不是服徭役,是拿钱干活。

这么些流民要分村居住,那就要建造房屋还得上山砍树,整个冬天都有得忙了。这次吕头他们回去,但是县丞他们又把卫瓘几个人带了回来,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上次跟卫瓘简单说过话,昀哥儿觉得这老头还蛮有想法的,组织能力也不错。反正新农村建设也需要工程队,以后让他们做‘国企’好了。

卫瓘来的时候就知道有好处,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好处。

几万人的房屋啊,到时候还得挖沟渠开荒什么的,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没活儿干,只会担心身体不要累垮。

当然卫瓘也知道,只要有钱赚谁不想做这个工程队呢。但在陇县这儿,还不是昀哥儿这个小贵公子或者是县长一句话的事儿,所以还是得马屁拍好。

昀哥儿虽然说要快点讲完,可实际上一个上午都耗在了村口。

于是又顺带还请大家吃了个午饭。

大致方向总算是让堎底下乡的人知道了,而到了下午就直接忙碌了起来。昀哥儿不想拖,做事就要趁热打铁。

因此下午的时候,卫瓘带来了三四个人对一股脑围上来想要加入工程队的人进行面试。

这些乡民有淳朴的一面,也有劣根性的一面。

他们想要赚钱,觉得这事儿有好处,再不济没钱也能混一顿午食,于是老的少的都要凑这个热闹。

那可不行。

他们工程队干的都是重活,要六十几岁的老人跟十一二岁的小孩做什么,全部回绝,倒是青壮笑呵呵地留下了不少。另外还招收了一些妇女,主要都是身强体壮也能干重活或者做饭技术好的。

“女的也行呢?也给钱?”

“给。”卫瓘笑道:“昀哥儿说了,女的连田地都给,这活儿怎么就不能干了。”

别看卫瓘六十几了,按理说这个岁数的人多少很注重脸面了。可他不是,从陇县城门外见过昀哥儿之后,这么大年纪就一直表现得很卑躬屈膝,还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

书生朱能就没法做到卫瓘这样。

昀哥儿真的太小了,这么点孩子让他捧着,他一个读书人,虽然没读出什么名堂可还是拉不下脸来。

卫瓘就笑他,说他是个国姓又怎么样,读书人又怎么样,肚子饿得咕咕叫还不是得靠李家的一碗米糠粥活命?

尊严当不了饭吃。

这个道理他全家都死在逃荒,就剩下一个小孙子的时候卫瓘就明白了。

捧一个两岁小孩的臭脚怎么了,再说昀哥儿也没有盛气凌人的姿态,卫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