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丰兴禹说的“难怪”……难怪什么?

丰兴禹这一日离开时,多看了程岁杪几眼。

程岁杪权当没看到,等他离开就问陆岌:“他说难怪,难怪什么?”

陆岌开口回答:“进京后第二日,司辛就有意给宅子里送来几位美人,统统被木圆打发回去了,我让他给来的人回话,说我带着你。”

程岁杪动脑子想了想,“司辛不知道我跟你一起来的吗?”

陆岌笑了:“你说得对,他当然知道。”

他摸了下程岁杪的脸,轻声道:“自古美色财气迷人眼,他是有多看不起我。”

程岁杪其实不太懂,但也因为陆岌的话和他现在的样子生起气来。

就算知道程岁杪是跟着陆岌来的,那又如何?并不耽误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啊。

程岁杪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话本。

“或许你该留下那些人。”

陆岌挑眉看他:“为什么?”

“若是让他看透了你是个用情极深的人,那岂不是给了他一个你好拿捏的把柄?”

陆岌笑了,顺手就捏了捏他的脸,问程岁杪:“你很好拿捏吗?”

程岁杪拍开陆岌的手躲开了,直呼“痛”,但其实没多痛。

陆岌又用手帮他轻轻揉了几下:“放心吧,我有把握他不敢对你下手。”

程岁杪愣了一下。

他真的很喜欢看到陆岌这样信心十足意气风发的样子,很迷人。

“看呆了?”陆岌已经把棋子整理好了,问程岁杪:“要不要跟我下一局?”

程岁杪坐在他对面:“来就来。”

连续三局,他都输得很惨。

陆岌啧啧摇头:“你的棋艺真的……退步太大了。”

程岁杪也很受挫,他没觉得自己的棋艺退步了。

但这种情况如何解释呢?

难不成这段时间陆岌又精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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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

在京城住下一个半月后,程岁杪见到了新帝司辛。

乔装打扮成了一位贵公子,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住所。

程岁杪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准备茶点,司辛玩味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向陆岌。

“丰兴禹近日常来找你?”

陆岌抬眼,轻描淡写道:“偶尔手谈几局。”

司辛笑道:“看来是你还在芸城时他就已经存了这个想法,否则现在丰家都自顾不暇了,他哪儿还能有心思往你这儿跑。”

陆岌并不受影响,轻声道:“贵人们在安乐窝里生活久了,自然认为眼前的阻碍都不是阻碍,有根基,有势力,有家族可倚仗,他怕什么呢?”

司辛大笑两声:“然疏说得有理。”

程岁杪不动声色站在一边,低着脑袋竭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偶然听到司辛提到了那个孩子,程岁杪情不自禁竖起耳朵来。

“那是我三哥的孩子,陆家不得沾染……”

陆岌微笑着沉默了一下下:“……他原本与我关系最亲近,现下也不行了,又性格莽撞,若是没个把柄捏在手里,我不放心。”

司辛有好一会儿没说话,表情有点儿高深莫测。

程岁杪知道他对陆岌是有怀疑的,尤其陆岌一开始并不站在他那边。

“你说得对。”司辛说完,瞟了程岁杪一眼:“今日我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来给你提个醒……”

陆岌抬眼,“陛下但说无妨。”

“母后近日或许会想要见见你,她已经知道你父亲的情况了,昨日问了我一句,我并没有否认你在整件事里发挥的作用。”

“若得太后召见,是草民的荣幸。”

在陆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程岁杪内心慌乱不已。

虽然他们身处京城,但陆岌并没有入朝,他对外的身份只是个初来乍到在京城定居的贵公子。

程岁杪想到过在未来的某日,陆岌会和龚令慧,这个造成他生命中所有悲剧的女人见面,但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快。

“无论她与你说什么,你都听了,应了,不要与她辩驳,其他的事,见过她以后……朕会帮你,知道吗?”

陆岌一如既往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

“知道了。”

程岁杪希望陆岌入宫的时候能带上自己,陆岌罕见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还不是时候。”

他笑笑:“我不会在这时候杀了她的。”

程岁杪心乱如麻:“那……是在什么时候?”

陆岌不答,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程岁杪知道,司辛不是位明君,太后一直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陆岌做了这么多不是真的为了让他们两个安安稳稳地身居高位。

他也知道陆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