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

明知不会有人来她处,文鸢还是走了,怕听到熟人说话。她沿小丘散步,没走一会儿就不行,选一处坐下。

晏待时在另一边。

两人散发,风里休息。

东西向的风,转圜之间,结起长发,又迅速分开。

因为臧复,晏待时久违地想起那个下午:他回省中,让厉绩等在殿外。

殿内坐着息再,站着小茅。小茅惴惴不安,息再则带笑。

“她呢,”晏待时看一眼小茅,“文鸢公主。”

“文鸢公主忧心国朝,称北燕未定,食不能寝不能——”小茅大声背诵。余音在栋梁。

息再喊停:“所以公主坐小茅的车回来了,希望殿下能为她平忧。”

两人在表演:文鸢那时坐着县子弟的车,被掳去西平道。

文鸢一走,息再将要失去挈制西北众部的一个手段,不得不谎言——当然,他必须尽快找到文鸢,为此穿行半个后梁——众王子、世子被囚当涂宫,文鸢又在禁中,晏待时只当息再不惜毁约,用了人质:“我与后梁的皇帝有仇,你想我帮你,不必如此。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但这回我也要一人。”

息再让他随便挑。

晏待时公开挑出肖不阿,说是战前和他聊一聊楚地的事,却私让厉绩持王印并书信,送肖不阿到楚国宫人年恤处。

息再命多少人追踪,都被楚民驱逐:“这位是恩人送来的楚相。”

后悔之余,息再抿嘴,改换态度,让南越王军戒备楚人起乱。

“如今我像后梁帝,而你们是正义之师。”两人再相见时,谁也不坐,践踏一条席。

“拿下燕赵,你去做后梁帝,我要带走文鸢。”

“如果她不愿——”

“并且她与后梁再无关系。”晏待时主动压了息再的话,吓得侍从阻拦,以为两人又要动手。

息再不笑了,露出冷酷的一面:这位长在铁官、养在街头的天家子,从小斗争里打滚,胜负的念头被触动,非要对方付出血肉不可。

他拍晏待时肩:“期望殿下凯旋。”

两人就此分开,约定取赵国时再见。晏待时如今靠着小丘,想起之前种种,对息再改观了。

与世无双的人,也有不明白的时候——息再总说利用。可他对待文鸢,到底不是野心,而是好恶之心。

晏待时有睡意,月光里看到文鸢,以为想得多,她便来了。

清瘦的小人,又局促,又想跑,被人目视则脸红,比幻觉真。晏待时不想她走,见她接近,放松身体,见她亲自己才皱眉。

这种梦,晏待时不大喜欢。

他也是灵飞的生者,知道文鸢的遭遇,两人又情浓,有了肌肤之亲,最终却导致她受伤。之后对肉欲和挞伐的心,他总是抑制,每有,就忍,哪怕是梦也截断,想养成习惯,等她好了,他来满足她。

小人怕他皱眉,不亲了,躲在他手下,过一会儿才起来。

“恩人。”她试探。

只有他能听到的叹气。

晏待时抚摸她脸,而她贴他手,诉起苦来,腿上有伤,胁下有伤,还有某处磕某处碰……她突然推开他:“恩人,你不忠,不守诺言。”

她委屈了,又扑过去亲他,拿长发勒进他眼,胡乱说:“你原本是我的。”

爱慕以外,她在他身上,总想证明什么,前一次骑他的腰,把他上了;这一次晏待时便觉得自己疯狂,竟梦到这样的她。

他应着,被她咬破嘴唇。

“我的恩人。”

“嗯。”

某一刻,她埋进他颈:“你另有女人。”

“什么?”晏待时转醒,双唇湿漉漉的。而文鸢偷亲人,还咬人,捂嘴逃跑,踩得地下断琴共鸣,铮铮弡弡,比她还纷乱。

一口气跑到帐中,臧复正在等待,看她这样,目瞪口呆:“文鸢,你怎么了?我担心你出事,又不好托人找你。因为,你,你不让我声张你。”

文鸢灰心,和他面对面坐:“息大人说我不成器,你觉得呢。”

臧复以为文鸢还在乎息再的批评:“怎会呢,况且大人骂我更加难听。”

深夜,晏待时回军中。

手下看他面色与双唇,怕有传言,为他说话:“殿下英武,过路的小獐小麋也喜欢,舔一口,咬一下,就是这个样子。”

晏待时看他。他心虚了,说起正事:“有个青年,被我们捉了第二次,坚持要拜谒殿下。”晏待时由他带路,见到鞠明下。

热忱的青年,连人都没看就叩头:“郡不贤不肖小人鞠某拜楚王殿下。”

几名军士笑出帐,另有些在私语。晏待时先让他起来,说清身份。

鞠明下赤红脸,要见楚王殿下,其余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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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if线那边,真的是大乱炖,肉有可能,嗯,两叁个同框的(委婉地提示下,到时候标题会写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