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皱了皱眉。

紧跟着,五个呼吸后,郝三听到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几乎是瞬间发作,得了暗号,郝三利落制住了三皇子的暗卫。

“人拿下了吗?”

内里传出了岑砚的声音。

“拿下了,嘴也塞好了。”

“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让郝三瞳孔收缩一霎,“主子您……”

“嗯,死了。”

岑砚说得轻描淡写。

拍了拍衣角,这才露出了些烦恼的神色,“血溅到下摆了,回府得先想法子换一下了,免得吓到了卿卿。”

“啧,这人死了也给我找麻烦,真是不对付。”

郝三不知道该说什么。

另一个随从的脑子也有些发木。

只李卓的暗卫闻言,眼睛圆睁,说不出话来,但目眦欲裂。

岑砚出门,带着一身新鲜的血腥气,缓缓蹲在了他身前,还是那般平静地道:“李卓的暗卫,用药控制的吧我记得。”

岑砚笑了下,笑得暗卫心头震颤。

“呐,给你个选择,一,现在就去死。”

“二,随我回府,身上的毒给你解了,作为报酬,帮我办两件事。”

“听懂了眨眼,点头一下选一,两下选二。”

暗卫点了一下头。

岑砚拍手,“郝三……”

话没说完,暗卫急忙又点了下头。

岑砚却没说话,凝视了暗卫半晌,看得暗卫脑门都汗流不止的时候,岑砚再度笑了下,真心赞道:“好狗。”

起手

在李卓的府邸又留了一阵, 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岑砚郝三才离开。

来的时候走的是侧门。

离开的时候连侧门都没得选,翻墙走的。

另一个随从忠心, 除去一开始的震撼, 很快便接受了。

郝三不是不能接受, 而是,“真爽,早知道我该跟进去的。”

反应过来之后,还有些遗憾。

遗憾是岑砚出手结果的李卓, 而非他自己。

岑砚:“……”

岑砚:“此事取巧, 需要天时地利, 其中也有他主动促成的部分, 换个时间,没有这么容易的。”

如果不是想得太多, 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小心避嫌,主动支开了周遭的侍从,连个自小服侍的太监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疑心太重, 李卓除了自己以外, 谁都不信任……此外的任何一种情况,岑砚都会多顾虑些,不会如此冒进。

当然, 最重要的还是,如果不是明天……

岑砚:“回去之后, 这边派人盯着,有任何的异动, 速速来报。”

郝三:“是。”

李卓的事暂告一段落, 回了在杭州的府邸, 岑砚又为换衣的事,头疼起来。

他衣服并不是浅色的,夜色中还好,但灯光稍一明亮,血迹就能看得很清楚。

太久没亲自动过手,错估了距离。

若是当时能再退上一步,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现下……

郝三:“我去主屋,为主子拿一套衣服?”

岑砚:“……”

说是拿,实际就是仗着身手好,避开所有人,偷一套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但……

“不了。”岑砚道。

没必要。自己家里,不需要搞这些偷鸡摸狗的。

郝三挠了挠脑袋,“那主子你这个……要是意图避开小少爷的话,也不能让六福看见吧?”

郝三不大使用的脑子头次如此精准。

岑砚轻叹口气。

是啊,要避开庄冬卿也就要避开六福。

不然一个知道,另一个也知道了。

“不然我去找六福,支开人,主子你进主屋换衣?”

岑砚高看了郝三一眼,点了点头。

等郝三支开了六福,岑砚这才进了主院,仆佣见了他想上前近身,被岑砚摆手挥退。

进了放衣物的侧屋,一时间岑砚还有些找不到地儿。

没办法,来江南两年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苏州的宅子里,杭州这边买下了,但碍着官场复杂,岑砚万不会将庄冬卿与岑安两个单独放这边,他一个人住也没什么意思,故而几年了,也就近段时间,巡盐要收尾了,才举家搬了过来。

过来又忙,每日干净的衣服不是庄冬卿,便是六福拿的。

住了这么个把月,岑砚愣是没进过这间屋子。

又打开一个柜子,从明亮的颜色能看出,还是庄冬卿的衣物,岑砚关上柜门。

“爹爹,你在干嘛?”

冷不丁背后一声稚嫩的童音,差点没让岑砚定在原地。

岑安。

岑砚默了默,才出声道:“安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