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穆楚青对穆楚白筑起了极深的执念,怎么也挥之不去。现在,穆楚白好端端地就在他的屋子里,就好像他已经得到了穆楚白一样。

可是穆楚白一直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这让穆楚青的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熬一般,还是开着小火。

关于周旺木一案的公审过了。

关于周旺木一案的申诉也过了。

没两天,关于周旺木的定夺便下来了。

连着几天,穆楚白都是这么一动不动地把自己关在屋里,就好像他已经不再关心周旺木的事一样了,这甚至让穆楚青看到了希望。穆楚青觉得,穆楚白大概不会再关注周旺木的事了,他是个阶下囚,再怎么费尽心思都没办法去救他了。而穆楚青自己呢,他这里有吃的有住的,有暖床有瓦遮头,何必再出去浪费力气呢?

穆楚青幻想着,大概穆楚白想明白了,只不过之前嘴太硬了,自己下不了台阶,等周旺木一案有了盖棺论定之后,他肯定会反过来找自己讨饶,希望能留在这里。

每每想到此处,幻想到穆楚白的神情,穆楚青就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腊月初十,难得不下雪的一天早上,穆楚青推开穆楚白的房门,不出意外地看到他坐在外厅圆桌边上,他慢吞吞地踱步而去,坐在穆楚白的身边,说:“案子有定夺了。”

“噢?”穆楚白慢慢扭过头来,问道:“是什么结果?”

穆楚青用一种非常轻蔑的口吻说道:“砍头。”

没有预料中的惊讶,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穆楚白竟然只是坐在那里点了点头,“确定了?”

这回轮到穆楚青有些把持不定了,他搞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能这么淡定?

“确定了。”穆楚青点头,“今日午时,当斩。”

说完这话,穆楚青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只要等到午时过后,周旺木一死,他们兄弟俩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了。

穆楚青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穆楚白的反应,生怕他因为这个消息太过刺激,让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是出乎穆楚青的预料,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穆楚青很纳闷,他正疑惑着,只见穆楚白突然一把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兄长,道:“既然你已经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你什么意思?!”

摆了一道

“周大哥竟然已经被判了斩首,你肯定没有能力为我帮大哥推翻判决,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穆楚白转身走到屋子里,拿出他已经整理好的包裹。

穆楚青一看急了起来,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因为伤病的缘故,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但他硬是抓着桌子,嚷道:“你可什么都没让我做!凭什么现在又说我什么都做不了?!”

穆楚白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什么时候变成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了?就算是这样,现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看到穆楚白就这么否定了自己,穆楚青一下子狂躁了起来,他抓起拐杖朝穆楚白身边冲了过来,举起来挥舞着甚至要揍穆楚白一样,可是他毕竟不如穆楚白身强力健,拐杖都还没有落下来,他就歪倒在一边。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穆楚青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脚步歪歪扭扭像是个喝醉酒的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穆楚白冷眼看着他,“我身上本来没什么钱,到了京城也不知道住在哪里,想不到你竟然直接邀请我过来了,我想,这不花钱就能过夜的地方,实在很好……我不住,那就是我太蠢了。”

穆楚青紧紧抿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

穆楚白又说,“其实周大哥到底会判什么刑,我心里都已经有准备,如果是关进天牢几年,那我就住在这里等他,一直等他。如果是像现在一样,直接砍头,那更好,一了百了,更好……”说着,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稍纵即逝,穆楚青并没有发现。

“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又把我当成什么?!”穆楚青的声音显然有些暴躁起来,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倒下去,但他就没办法抓住穆楚白,只见穆楚白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大门还未被他开启,穆楚白的手搭在了门框上,“唉,其实我以为我还能把你当做什么……但其实,好像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他看穆楚青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富有感情。不是朋友,更不似兄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不准走!”穆楚青大吼,他转身冲着门外嚷嚷,“给我抓住他!不准他走!”

穆楚白哪里还等着穆楚青吩咐,他一听到穆楚青的话语,同时打开了大门,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眼见着穆楚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穆楚青大急,他拄着拐杖匆匆忙忙跟了过去,别院里已经没有了穆楚白的身影,而那些家丁也听到了穆楚青的呼喊,连忙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