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圣旨一下,太上皇是极力反对的,不过皇帝态度过于坚决,通过废相设内阁,硬生生把朝臣的鼻子给牵住了,朝臣都不吭声,太上皇独木难支,自然也懒得去做恶人。

“没呢,这两日还给我送了几只螃蟹吃。”舒筠用小钳子夹起一块蜜瓜塞嘴里。

王幼君羡慕地啧了几声,“谁不知道外祖父把那池子螃蟹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竟然舍得送给你吃,可见是真心待你好。”

舒筠笑了笑。

“那太皇太后呢?老人家没拿皇宫的规矩来要求你吧?”

舒筠摊了摊手,“你多虑了,太皇太后固然担心我耳根子软,却是交待我不着急,一切慢慢来,给我安置了几个可靠的嬷嬷与掌印,替我打下手,再说,有陛下镇着,谁敢糊弄我?”

“那就我就放心了。”王幼君吃了一会儿果子,不知想起什么,兴致缺缺,有些出神。

舒筠望着她笑,“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王幼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烦恼道,“那个成林,他竟然上门提亲了。”

舒筠满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大婚后的两日。”

“那你答应了吗?”

王幼君眉目低垂着,语气含糊,“我拒绝了。”

“为什么呀?”舒筠不解问。

王幼君面颊一热,“我与他哎呀,我没想着嫁他呀,”王幼君自个儿也有些迷糊,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喜欢的是陌上如玉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军中糙汉呢。”

一想起成林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幼君便头疼。

舒筠眯起笑眼,打量她,“是吗?既然不喜欢人家,那日在灵山寺,你为何瞧见他就扑过去了?”

王幼君这下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我不就是理亏嘛,他非揪着这桩事不放,我也是,当初脑子一热就做了混账事,哎呀,筠筠,我当时就是吓怕了,没别的意思。”

“你错了。”舒筠眼神笃定,“你就是喜欢他。”

“不可能。”王幼君否认地很坚决。

舒筠分析道,“人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想当初我与那裴江成定亲,他若靠近了些我便立即退开,生怕他沾染了我,起先只当是害羞,可后来见了陛下,我第一回 便忍不住亲了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心里想亲近陛下,所以,你不要误导自己,你应该跟着内心的感触走。”

王幼君见鬼似的地盯着她,“筠筠,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一套一套儿的。”

舒筠气得去捶她,“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幼君躁得难堪,揽了揽耳发,支支吾吾道,“我再想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舒筠老神在在打趣她,“你闲来无事时,可有记挂他?是不是偶尔不高兴,就要将他拧出来骂一顿出气?这个人明明没有沾染你,你却无缘无故事事扯上他,见了面便跟点了炮仗似的要寻他理论?”

“一旦委屈了,又恨不得他帮你一把。”

“他若说了你几句不好,你便格外在意,是也不是?”

王幼君愣了愣,舒筠就仿佛在她面前筑起一道墙,她根本越不过去。

回想那日成林上门提亲,她听了后气得要赶他走,男人双手往门框一撑,笔直修长的腿拦住她的去路,那口薄荷叶嚼得正香,

“其实嘛,你这么顽皮,嫁我这糙汉岂不正好?否则谁能兜得住你?”

王幼君被这话给气得三日没吃饭。

她哪里是顽皮,她分明是活泼可爱。

王幼君越想越委屈,“他那张嘴太欠了,我若就这么答应他,实在是便宜他了。”

舒筠便听出这话外之音来,王幼君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只是还有些气成林。

“这好办,这事交给我,我替你敲打他。”

王幼君顿时眼神一亮,“好筠筠,你准备怎么替我出气?”

舒筠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又悄悄耳语几句。

王幼君听了捂着嘴狂笑,最后装模作样下了罗汉床,朝舒筠屈膝施礼,

“谢娘娘给我撑腰。”

当日傍晚,舒筠寻裴钺问了宫中禁卫军轮值的顺序,裴钺随口便答了,

“娇娇这是动了什么念头?”

舒筠软声软气趴在他怀里,悄声耳语,“陛下的侍卫过于轻佻跋扈,臣妾要替陛下治他。”

裴钺想了想,他麾下的将士能用轻佻跋扈来形容且舒筠认识的,也只有成林,他大概猜到什么,并未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