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平仓收回目光,随意拨着长盒的扣:“你们太子妃送的什么东西,还派了你这么个小子来。”

“焦大人打开看看,我也好奇着呢。”

少年郎就是楚霄。

今日见尤姑姑来找内率,他好奇盒中之物,便从新兄弟那儿抢了这活,一刻都没耽搁来了兴华坊。

“焦大人,是幅画。”其他使臣见着盒中之物,开口道。

啊,画。

楚霄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什么有趣东西要吓唬这个焦平仓。

“你们大魏的太子妃可真有雅兴,”焦平仓单手随意解了卷轴的细绳,“居然还送幅画——”

焦平仓的话没说完。

楚霄只见他脸色瞬间沉到底,立刻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已经摊开的画轴。

寒竹图。

竹子啊。

楚霄差点没笑出声来。

而焦平仓气得人差点要撅过去。

幸好边上有人扶着,他缓过这血气冲上头的一阵后,满面怒容地要出房屋:“什么太子妃……我好好找她算这账!”

楚霄一看这架势,几个轻盈步伐上前把人拦住了:“焦大人要算什么账,我们太子妃不过送了幅画来,你不表示感谢也就罢了,还这么生气作甚么?”

焦平仓冷笑:“不过送了幅画?”

懂的人谁不知道这是天大的羞辱!

楚霄对上焦平仓那极为阴郁的眼神,眉眼间依旧是那随性的笑意:“是,不过就是送了幅画,焦大人,我劝你做任何事可要三思,你真要为这事踏入东宫一步,我这把横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着,还提了提腰间的刀。

哈。

焦平仓都快要气笑了。

好好好。

大魏真是好啊。

先是这太子当堂设计折辱他,再是那太子妃阴阳内涵他,眼下倒好,连个低贱的侍卫都敢威胁他了!

“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跟我这么说话?”

“自然算不上什么东西,”楚霄耸肩道,“不过就是提醒焦大人一句,好了,如今我把画送到了,也该回去复命了。焦大人,回见。”

不等焦平仓说话,楚霄便走了。

这虽然迎脸带着三分笑,但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张狂劲……焦平仓气极,‘唰’地一下,狠狠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

“不过一个小小侍卫都敢如此嚣张。”底下有使臣恨恨道。

“好像不只是侍卫。”又有使臣道。

焦平仓听见了这句话,冷声开口道:“怎么,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焦大人,我方才无意间瞥到了他的腰牌,大人猜上面写了什么字,单一个楚字,”那人又说道,“而且,我瞧着他与一人长得颇像。”

“什么人?”其余使臣问。

“楚蒙。”那使臣回道。

那手握并州兵骑的安国公。

焦平仓皱眉:“像吗?”

另一使臣清咳了一声:“无所谓像不像,这些都是小事,焦大人,我们还是得先把圣上交代的事办好。”

焦平仓沉默片刻:“说得对,明日进宫。”

次日,午后开始下雪,絮雪飘飘摇摇,愈下愈大。

“皇嫂,救救我,”宜春宫文淑门前突然跪倒了一名宫装女子,满是哭腔的声音随着风不断传至西殿,“求求了,救救我。”

陆云檀听到声立马出殿,尤姑姑打伞随着前往。

“娘子,好像是顺和公主。”

陆云檀听说过这个名号。

但她到底不常出东宫的门,许多关于内宫的事她不太知,顺和公主她也只知道好像是圣上酒醉宠幸了一名掖幽庭宫女,这名宫女生下了顺和公主后便去世了。

雪地里的女子单就跪在那里磕头,用力之大,不一会儿磕出了一道红印。

陆云檀连忙跑上前,把人雪里扶了起来:“公主,您折煞我了。”

顺和忍不住掉泪,抬脸,面色惨白如这茫茫大雪,满眼的无助:“皇嫂,你可还记得前日父皇寿宴,那鹤拓使臣说提出和亲,原来他们并非是宴上戏言,而是真有其事,今日那鹤拓使臣便进宫,向父皇提及要和亲,连盟书都拿出了。”

陆云檀听这话,心中一震。

真是要和亲……

若鹤拓提出什么让圣上满意的条件,圣上答应的话,定不会把宠爱的安阳与平乐送去和亲,送去的无非是不受宠的公主……

顺和继续,声音绝望无比:“父皇要定下我去和亲。”

凤袍

陆云檀长长叹了口气, 向天望了一眼道:“公主,外面雪大,我们先进去说罢。”

进了西殿, 顺和也不坐着, 尤姑姑端的碗热茶更没有喝上一口。

她秀眉紧蹙,眼睫上挂着泪对陆云檀道:“皇嫂,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父皇似乎下定了决心,贤妃娘娘说她没法子……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