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安静后,魏言只说了“澧水”二字,季云芊便已明白一切。

只是她仍旧不能原谅。

她失去的不光是这次征战的机会,同时也是对魏言的信任。后者甚至b前者更令她心碎。

她茫然地在原地孤立片刻,最后说:“你去追大军吧。没有秦王,军心会不稳的。”

魏言不愿离去,季云芊数次三番劝说,最终将他哄离了青州城。

烈马长嘶而去,季云芊独坐在房间中,思绪纷乱。她在一意孤行和留守青州之间拿不定主意。

下边人见她心烦,给她端来静心茶。她喝了之后发觉效果确实不错,竟然早早有了困意,g脆shang睡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四周截然不同。从身下传来的颠簸与狭窄的空间来看,并不难猜测这里是马车的车厢。

季云芊讶然地起身,手腕处传来的沉重让她低头,竟然是一对银se的镣铐。她心中大惊,手臂微微用力,银se的粗壮长链被她ch0u起,末端与车厢的底座牢牢相扣。

靠近手腕的部分倒是有锁扣,只是构造特殊,她双手被锁,难以依靠蛮力破开。

这张镣铐分量非凡,不是像是针对普通弱nv子。更何况她是在家中受劫,劫走她的人肯定对她的身手和身份都了若指掌。

能这样大张旗鼓地潜入青州城不被发现、同时又与她或者魏言有仇的人,季云芊一时搜肠刮肚也想不到人选。唯一的考量是南面的路文德已经提前知道魏言要与他开战,试图劫持她要挟魏言。

不论如何,眼下都必须找机会逃跑。

季云芊侧耳听了半晌,估计出劫持她的车队有十余人之多。他们交谈低声且克制,应当是受过训练的行伍之人。

若没有手中的镣铐,她有自信将他们全部撂倒。但眼下却不能这么莽撞行事。季云芊沉思片刻,决定按兵不动,假装仍在昏迷之中。

马车一路飞速奔驰。季云芊从饱腹到饥饿,又过了许久,马车才有停下的迹象。以这样的速度估计,他们此刻很可能已出了青州地界。

马车外嘈杂起来,似乎有领事来到车厢边。季云芊立刻闭上眼睛,装作毫无防备的昏迷状态。

一阵竹帘滚动的声音响起,在车厢外朝里看的人看见她这幅模样,似乎轻轻笑了,然后开口。

是季云芊完全没想到的,熟悉的声音。

“昭娘,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声音如惊雷炸响在季云芊耳边,她猛地睁眼,眸中皆是震颤的惊愕,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那人。

他背着光,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虽仍旧有往日张扬的风范,但又b曾经多了不少岁月的磨砺,令她感到熟悉又陌生。

“如钧,怎么是你?!”

魏如钧进了车厢,将帘子放下。他坐在季云芊身边,满意地看着她手上连到车厢底板的链子:“我很高兴你会因为是我而这样惊讶。”

“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你心里还觉得我是正直的君子。”

季云芊心中微沉,捉0不透魏如钧话语中的含义。她当然不傻,但仍不愿以最坏的动机揣摩他的意图。她将自己的手腕凑到他面前,给他看上面沉重的锁:“这锁链是你锁的?”

魏如钧坦然点头。“正是。为了防止你再次离开我。”

季云芊想,或许她不得不用最坏的动机揣摩他的意图了。

“你想要做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陈州。至于做什么……”魏如钧看向她,凤尾眸中笑意如花落在静池般回荡,“昭娘,你还不明白吗?”

他将她的手牵起,让她亲眼看着他分开她紧攥的手指,强y地与她十指相扣。温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季云芊只觉得惊世骇俗。

“魏如钧,你疯了!”

她的厉声质问并不能让他退却,那双眸中笑意仍然盎然,他g脆应道:“是,我疯了。”

季云芊被他的坦荡噎得无语,她自然想躲避魏如钧的手,可马车狭小,终究避无可避。

到了这时,她仍然不愿出口伤他,沉默片刻,又如幼时那般循循善诱,试图换他幡然醒悟。“世人皆知我为母你为子,我们去了陈州又能如何?违背礼法、舍弃道德,莫说仕途难保,即使为人,也是不归路呀。”

魏如钧沉默不语,季云芊见他有所动摇,又道:“你是秦王世子,日后也是秦王,当为万民表率。若你不满你父亲将你远送陈州,我需得告诉你,这件事是我的决定,不怪你的父亲。不论你多恨他,待他凯旋,我们一家人齐聚一堂认真谈谈,好吗?”

魏如钧知道她还是会错意了。

他的沉默并非面对仕途的动摇,也不是愤怒魏言对他的漠视,而是意识到原来她还是没明白她对他的重要x。“昭娘,秦王也好,世子也罢,我都不在乎。”

他看着她震惊的眼眸,慢慢将她圈禁在怀中,感受她只属于他一人的温热与柔软。他贪恋地蹭着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