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在摘星阁,你胆子可是大得很。”

终于旧事重提了吗?

舒筠撩了撩耳发,腰身坐得挺直,绞尽脑汁给自己开脱,“我咬的是七爷,不是当今圣上。”

裴钺胸口闷出一声笑,信手将绣帕扔下,扶着她双肩将人给掰转过来,那双颊气鼓鼓的快鼓成鱼鳃,

“姑娘,是亲,不是咬。”

只见她抬起小鹿似的眼,凶巴巴瞪着他,蛮不讲理,“就是咬!”

“哦?”裴钺语气平平静静,“那你让我咬回来,那桩事咱们便清了。”

舒筠:“”

“那你让我咬回来, 那桩事咱们便清了。”

舒筠杏眼微朦,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有些道理哦”

话落, 她便如脱兔般,从他怀里挣出, 可惜她并未穿鞋,襦裙又长,小脚丫踩在裙底,只见襦裙往下滑落,她整个人也往前方栽去。

裴钺来不及取笑她, 见她一头往屏风撞去,飞快起身掠过, 一面拉住她胳膊, 一面伸手去扶她, 她栽得太快, 裴钺也来不及思索, 手掌就这么钳住了她腋下, 襦裙已被扯下一大片, 露出殷红碎花的小衣, 裴钺虽无意冒犯她, 却因那手掌过于宽大, 这么一托几乎已握住半个。

舒筠更是惯性所致,整个胸脯全部撞在他胳膊上。

掌心的炙热透过薄薄的纱衣窜至她面颊,舒筠又羞又恼,已无地自容。

裴钺扶稳她后,飞快抽回手,他定力太好, 脸色几乎无任何变化,舒筠羞于见人,扯起那松松垮垮的襦裙,逃也似的躲去屏风后,她拽着裙子盖住整个烧红的面颊,气得哭起来。

烛火摇曳,两道身影交织投在屏风,裴钺听得她嘤嘤懊恼,也略生尴尬,

“是朕的过错,不该逗你。”

嗓音明显要暗哑几分。

舒筠捂着热浪腾腾的脸,从没有这般丢人过,这还不如让他咬回去呢。

脸烫,那被他握过之处更烫,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越想越羞恼,绵绵的泣声被屏风一隔,越发添了几分悱恻,裴钺听得格外不自在。

他自然知道她因何而气恼,垂眸看了一眼那片手掌,那一股颤麻萦在掌心久久挥之不去。

软的不可思议,他从不知女孩子那处会如此柔软。

倒显得欺负了她似的。

裴钺抚了抚额,思索片刻,语气坚定,

“筠筠,你知道朕的心意,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舒筠听得心尖一颤,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她拭了拭眼泪,将纷乱的衣裳稍稍整理些,也不肯出去见他,便隔着屏风问他道,

“那陛下还要咬回来吗?”她嗓音又黏又糯,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糖丝。

明着是问,实则是暗示他,可以两清了。

裴钺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笨丫头总是能极聪明又委婉的拒绝他。

温汤里的热浪依然源源不断往外冒,屏风内外被染上一片潮气。

他眼神沉沉盯着她的影子,语气幽黯,

“是朕哪里不好吗?”

襦裙从她掌心滑落,她转过身来,隔着屏风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些许是有了一层绢纱做挡,她方敢直面他。

他的眼更加深邃了,好像有些难过。

舒筠心头一软,“不是的”

趁着机会,便将在胸口滚过无数次的念头,脱口而出,“陛下哪儿哪儿都好,只是我不能入宫,也不想入宫,我家里只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离开我爹娘。”她语气娇脆。

印象里姑姑舒太妃自入宫后,只有年轻时回过一趟舒家,那皇宫与牢笼又有何区别,她爹娘除了她再无子嗣,她若去了皇宫,爹娘怎么办。

更何况,她一点都不想入宫。

一想到与那么多女人争抢一个男人,她还不如死了。

裴钺想起她家里的情形,倒也能理解,回想起未表明身份前,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娇嗔可爱,她拒绝的大约是他这层身份。

“若我只是七爷呢?你还会拒朕于千里之外吗?”

舒筠一愣,沉默了。

换作以往,她会告诉他,她要明媒正娶,可现在晓得面前这个男人是当今圣上,那样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于是她沉默以对。

裴钺明白了,他慢慢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无数女人为了荣华富贵绞尽脑汁入宫,舒筠是第一个嫌弃他身份的人。

舒筠不肯入宫,他更不可能为了舒筠放弃什么,这段不期而遇的邂逅,陷入了死胡同。

时间一点点逝去,二人隔着一扇苏绣花鸟座屏相对而立,谁也没再做声。

良久,裴钺瞅了一眼桌案上齐整的食盒,弹了弹眉心,淡声道,“给朕一点时间考虑,时辰不早,出来用晚膳。”

舒筠也调整了下呼吸,再三确认裙衫稳妥,方才慢慢走出来,她压根不敢抬眸,裴钺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