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子,恰如他谢玉刁难了她。

谢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有所企图,为何不提前了解他的喜好?这副模样就来g引他?

着实挺蠢的。

谢玉不想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起来,别跪着。”他眉心微拧,将手中的茶碗重重放到石桌上。

骨瓷与石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音,茶汤微微晃荡,溅了几滴在桌面上。

谯知微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可依旧垂着脑袋,一副听从发落的衰样儿。谢玉的声音宛如流水击石:“谢府不曾有过驱逐下人的先例。”

谯知微如闻仙音,双目恢复神采,她脸上还挂着泪,嘴角却噙着抹讨好的笑:“公子仁厚。”

她本想解释一下露水不够的原因——因为早晨在谢玉房里耽误了一会儿,晨露便消散了。可若是这么解释,不仅有狡辩之嫌,还有怪罪谢玉之意,谯知微是万万不敢再开口的。

谯知微的脚都cha0得麻木了,可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在谢玉身上,再无多余心力去关注她那可怜的鞋袜。

谢玉看向她那双sh透了的鞋,桃红se的缎面沾了水后就没那么鲜亮了。她似乎很不安,脚趾微微动了动。谢玉的视线又落到她的脸上,她轻咬着唇,神态怯怯。

谢玉却一瞬间明白了书里那句“齿编贝,唇激朱”描绘的是何等yanse。

他眸光黯了一黯。半晌,他状若无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父亲把这个丫鬟急急忙忙塞给他,也没告诉过他这丫鬟的来头和名字。她服侍了自己这么久,谢玉和她几乎没说过话,自然也不会放下身段去打听一个贱婢的名字。

如果不是她今日故意ga0了这一出,谢玉根本不会把多余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谯知微连忙回道:“公子,我姓谯,名知微。”

“谯知微?”谢玉的声音很凉。

人心有所叵测,故知微者宜善藏之。谢玉心想,这名字起得贴切,她确实心思幽微,只是手段太过拙劣。

“对!我娘怀我的时候,我爹想要腹中子不忘他在家里的威严,便给我取名‘知威’,结果我生下来是个nv娃娃,便把‘威严’的‘威’换成了‘微弱’的‘微’,意思是让我谨记自己是个不中用的丫头。”

谢玉:……

谢玉瞥了一眼那碗难以入口的茶水,轻哂:“确实挺不中用的。”

谯知微尴尬地笑了一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水。不过谢玉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真的要惩罚她的意思,这让她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脚上那黏糊糊的cha0意便越发涌了上来。

谢玉扫了眼她的鞋面,狼狈至极。毕竟是个nv儿家,让她穿这么久的sh鞋也够敲打她了。谢玉收回视线,沉声道:“你且下去吧,这次便罢了,望你记住今日给你的教训。”

语罢他又执起书卷,没有要再搭理她的意思。

“哎,是。”谯知微迷迷糊糊地退下了,可她没明白谢玉的话是什么意思。谢玉给了她什么教训?他明明没有惩罚她,甚至连句责骂都没有。

谯知微突然觉得谢玉其实挺好的,除了脸有一点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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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知微回了自己的宅院。她的脚已经冷得麻木了,她打了一桶水拎去柴房,准备烧盆热水暖暖脚。然而柴房的阿嬷却说今日交炭的人还没来,昨日剩下的炭不多了,得给主子们备着。

谯知微又想讨些柴木,可柴房里只剩下些秸秆儿。谯知微想了想烧起来的那gu烟,呛si人,还落得满身都是灰。她还得把衣裳都洗一遍,想想还是算了。

她坐在院子里的一处石墩上。这个院子住的都是下人,此时晨光正好,大家都忙着g活儿去,院子里只有谯知微还悠闲地坐在这儿。

太yan渐渐露出头,一抹和煦的暖光透过檐角打在谯知微的身上,又在青石板上投出一片y影。谯知微看四下没什么人,便脱了自己这双sh透的鞋,又摘了沁水的袜,把脚轻轻放在了青石板的苔藓上。

青se的苔藓非常g净,也很柔软。在暖洋洋的yan光照耀下,谯知微才觉得自己这双脚慢慢恢复了知觉。她贪玩,便坐着石墩上,赤脚在苔藓上踩来踩去,像小时候玩泥巴一样。

她的脚本来就白,和碧绿的苔藓衬在一起,跟块儿玉似的。下人们没那么注意男nv大防,可不像小姐们那般是不能让外男看见纤足的。

有时下完大雨后,他们这个院子里的下人们还会相约一起踩水玩,当然是得闲的时候。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皆脱了鞋,挽起k脚,踩得水花飞溅。谯知微虽然在g活上不中用,但在游戏上还是很在行的。

每次她都是最厉害的那个,小蹄一撅,再一甩,便把水坑里的水全踢到前面那人的身上去。她下脚很有技巧,一朵大水花直接朝人扑过去,前面的人躲都躲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