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那,分你一个。”说着将火堆里的红薯扒了出来,推给了他一个。

“都火烧眉毛了,主子你还有心情烤地瓜?”赵宸岚看着地上两个半黑的东西,嘴角抽了抽。

“天塌下来也得吃饱啊。”沈荷塘自顾自的掰开红薯,有些烫还吹了吹。

“说说吧,怎么就火烧眉毛了?”她蹲在地上仰头问道。

“那群蛮夷自从上个月,偷袭了古桥镇后,已经消停了许久,不知在憋着什么坏。”他们不来,赵宸岚反到不习惯了。

边外的辽国在大乾朝十万大军到来后,便收起了獠牙,装的像绵羊一样没了动静。可却在一旁煽风点火,引得两个弹丸一样的小囯,卢龙与疏车,屡屡进犯。

如同牛虻一般,让人厌恶至极,本应该将这两个小囯一网打尽,可他们似乎又十分会拿捏分寸。

除了抢东西,极少烧杀百姓,若是将他们斩尽杀绝,似乎又给了边外小囯团结抗击大乾的借口。

这卢龙与疏车,不知是怕大乾的报复,不敢太过分,还是害怕辽囯的淫威,不得不骚扰大乾,一直在一个不将人惹毛的边界摇晃。

边关的防线很长,延绵六百余公里,尽管五公里一个百人的小队,可蛮夷人强悍总是防不胜防,有时还会声东击西玩的一套又一套的。

无论是辽囯还是附属小囯,都已经三四十天没了动静,让整日抓人取乐的赵宸岚很不适应。

沈荷塘捏着红薯,点漆般的眸色幽深,不知在想着什么。

“带来的粮食还有多少?”若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大动作,自己不缺士兵,即使不如蛮夷兵强马健,只要咬紧不掉队,胜算很大。

毕竟自己也有两万的精兵,都是以一敌五的存在,这一年都在秘密练兵,就是准备关键时刻才用的。

若说万事俱备的话,就只差士兵们的口粮了。打仗什么时候都缺粮食,更不要说荒年。

“那点口粮早就没了,如今都是靠屯田的士兵往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朝廷的供应再不来,我们就等扎脖吧。”赵宸岚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朝廷那边怎么说?”最近她与京城来的监军一直在扯皮,一个吃饱喝足的事精,跑来她的地盘指手画脚,沈荷塘阳奉阴违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可没将誓死效忠大乾皇帝的家训刻进骨子里,若是敢拿她十万大军的性命开玩笑,她就一剑砍了他的脑袋,与皇帝分家,也不会听信奸臣的谗言,让士兵白白送命,让那个搅屎棍得逞。

可眼下他代表皇帝的眼睛,面上还不能对监军大人不恭敬。军营里也隐隐分出两派,沈家原本的将领一派,朝廷另外的将领一派,有与沈耀同期的老将军,也有皇亲国戚进来历练的世子少爷。

这些人自己还要分出好几个派系,有趣的很。可这些人上战场的时候没几个能用上的,都是一群夏迎春,可她不是齐宣王,才不喝他们的迷魂汤。

“朝廷说尽快筹备,可今年没往年粮食充盈,可能要慢一些。”

“还能挺多久?能不能到年底?”

“省吃俭用的话,应该可以,但若是上战场就不够了。”

沈荷塘眉头蹙的有些紧,近来嗅到战事一触即发的味道,几乎每天都在练兵,就这还要省吃俭用,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去告诉监军大人,军队没粮食了,不能只管每天耍威风,也要为大军的口粮想想办法,他不给想出办法,就每天都去找他。”这天寒地冻的,在吃不饱,要如何应对其他。

“好嘞,我下午就去找他,他不想出办法我就一直跟着他。”赵宸岚脸上带着坏笑道。

“只是给他找个事干罢了,粮食还是要让淮清快些筹集,真的指望那个小人,还不得饿死。”沈荷塘拍拍手掌起身道。

“主子说的有道理,属下明白了。”

“叫将军就好,不要再叫主子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底子?”沈荷塘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这不我独一份的吗?他们自然是没我与主子这般亲近的关系。”

“好了,你去烦监军大人吧,我有事要做。”沈荷塘被他一副黏黏糊糊的样子逗笑了。

赵宸岚走后,她回了屋子内,看着西径关的沙盘,琢磨着敌人可能下手的地方。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越发的寒冷,粮饷一天天的见少。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由于天气的原因,敌人不会再发动挑衅了。

西陉关本就易守难攻,若是在天寒地冻的三九天攻打城门,不用他们出手,敌军自己便能在城下冷成冰棍。

可即便是什么都不干,沈荷塘与士兵的日子依旧不好过,说好的军粮依旧没按时运到边关。

眼看快年底了,赵宸岚都厚着脸皮,去了嘉裕关借粮食。

只是邻居也不富裕,勉强借回来十天的口粮,算上家底勉强能撑到年后。

嘉峪关主帅还非常抱歉的给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