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李蕴应了,余婳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瞎喊什么。

余婳停顿两秒,“……这个沐浴露用得惯吗,有瓶更滋润的要不要拿进来?”

“不用了。”

“哦。”

余婳舔了舔嘴唇,都能从偶尔关掉的水流声里判断出李蕴在干嘛了,她没让自己想下去,觉得像变态。

“李蕴。”

李蕴关了水,问余婳,“怎么了?”

隔了浴室门,李蕴声音闷闷的,在室内清晰的响起。

“没事。”

空了很久,余婳再次开口,“李蕴,我想说……”

唰的一下,门开了,扑面而来的雾气水滴,李蕴低头擦着湿发,问余婳,“说什么?”

余婳那套过膝的睡裙到了李蕴身上只遮了一半大腿,露出两条长腿。

余婳顿了两下,“等下再说。”

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我给你吹头吧?”

对于余婳的过分殷勤,李蕴不太适应,“不用了。”

余婳装作没听到,按着李蕴坐到椅子上,插线,开吹风机,哗啦啦啦试着温度。

她确实是没给别人吹过头发,手法糟糕,冰冷的指尖穿梭在李蕴发间时还隐隐发抖。

李蕴被余婳慢悠悠的动作和手指牵动的重量弄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没坚持多久,按住吹风机手柄,“我自己来吧。”

无声对峙两秒,余婳给她了。

李蕴接手后,利落快速地吹起来,不到两分钟搞定。

现在头发是也吹好了,余婳那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话也该说出口了。

余婳一开口,那些情绪冲上来,她还是没忍住喉间的涩楚,“你……你怎么这么傻?”

“不是说不喜欢我了吗?”余婳定定说,“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你是傻的吗,李蕴?”

李蕴停顿了下,声音显得坦荡,“正义来得太慢了,我想让你快点高兴起来,我不想让你再做关于他的噩梦,不想让你梦到这些。”

正义……余婳默默想,李蕴说正义,当真的有人这样不计后果的无条件维护她,余婳忽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惨了,觉得自己非常幸运。

余婳忽然说,“其实我那会确实打得很用力,他还没有……”

李蕴皱了下眉,不知道余婳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满不在乎道,“哦,那打了就是打了,你打了我也打了,那又怎样。”

余婳止住话,突然笑出来,那双桃花眼弯起来,卷翘的睫毛的也是舒展的。

“原来这一切都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我以前把它想得太重,现在终于可以放下这件事了。”余婳这样说着,一阵眩晕感袭来,她用力撑住梳妆台,低头等着那点眩晕感过去。

李蕴扶住余婳,“哪不舒服吗?”

余婳揉揉太阳穴,“太困了……”

“我昨天没有睡觉,前天也没有,现在脑袋好疼……”

李蕴是看得出来的,余婳现在的脸色很苍白,眼球布满吓人的红血丝,眼皮还是肿的,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只剩一口气撑着。

说不心疼是假的,“那你快去睡觉。”

“但是!”余婳急慌慌攥住李蕴的手腕,说:“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合同已经结束了,但暂时不要……等我醒来,我送你离开,我不想醒来发现你不在,求求你。”

“我想我陪你,就是……想有个纪念,不是故意什么的,只是想送你离开,你别走,等我睡醒了我不要为难你的。”余婳一顿话说得颠三倒四,生怕她一觉醒来李蕴就会消失。

“好,我今晚不会走。”李蕴把声音放柔,让余婳放松下来,“你去睡吧。”

“真的?”

“真的。”

余婳一脸不信任的表情,判断着李蕴这话的可信度。

李蕴拿手盖住余婳的眼睛,“睡吧,相信我,我不会走的。”

余婳点点头,眼睛还是固执地看着她。

半晌,李蕴败阵,哄小孩一样的,“你现在去你房里睡好吗。”

余婳没吭声,过了会,脱鞋上了李蕴的床,自如地盖上了空调被,“我想在这睡。”

李蕴眼神动了下,没说什么默认同意了,“那你闭上眼睛。”

余婳看了李蕴一会,渐渐阖了眼。

李蕴在床边坐了会,觉得余婳应该睡着后,挪动身体去关灯。

再别回头要离开房间,借着月光,她看到余婳又睁开了眼睛。

李蕴:……

那双眼睛又红又疲惫,此刻警觉地留意李蕴的动作。

李蕴觉得余婳再不睡的话那双使用过度的眼球会掉出来 ,她甚至觉得余婳现在的呼吸声轻得像快要猝死一样。

没办法,她又坐了回去,“那我坐着陪你睡一会,你快睡吧。”

余婳声音轻得让李蕴差点没听清,她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