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显然不这么认为,“你没听见元若刚才跟我说什么吗?我如今官居二品,又是官家从禹州带来的嫡系,论前程,你们两个还不配坐在这里跟我喝酒呢,怎么就做梦了!”

盛长柏拉着齐衡作势要走:“既然如此,你何必找我们帮忙,上你家的媒人多了去了,你找一家门第最高的、女儿最漂亮的,不就得了?嫁给你,诰命和儿女都是现成的,岂不便宜!元若,你明日就要下场,还是赶紧回家歇着吧,我也回家陪娘子好了,她可是有孕在身。”

顾廷烨大手一伸将两人拦下,“哎哎哎,别给我来这一套!元若才高八斗胸有成竹,哪需要临时抱佛脚!你刚才不是还说呢嘛,我得找个明白事理心胸宽广镇得住场面的夫人!那些看我如今出息就巴结上来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来来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应付完顾廷烨的齐衡回到家里,先给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问了安才回房,发现明兰还在灯下做着针线等自己回来,不禁有些心疼,抽去了明兰手中的针线活儿道:“都是我不好,明日便要下场,该早些回来才是!不,我就不该出门!”

明兰忙叫女使打水给齐衡梳洗,一边替齐衡宽了外衣一边笑道:“元若哥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明日下场定然一气呵成一鸣惊人。等你高中入朝为官,还能整日守着我不成?早点习惯这独守空闺的日子也好!”

齐衡一把将明兰搂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吹气,嘴里笑道:“我还没中呢,六妹妹就开始感叹悔教夫婿觅封侯了?嗯,看来为夫今晚还要多努力,让你早日生儿育女,就有得忙了!”

明兰只觉得从耳朵眼痒到了脚底,娇笑着将齐衡推开,捏着鼻子道:“快去梳洗了,好大的酒气!明日就要下场,如何还饮酒?二哥哥也这么不知分寸!”

齐衡忙道:“没有没有,我没喝酒,只喝了茶。是二叔和我打闹,故意将一盏酒打翻在我身上,叫我回来被你骂呢!我这就去洗干净,免得熏着你!”

齐衡从净房梳洗出来,看明兰已经上了床,靠着床头呆呆坐着。

手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边隐隐露出一个微笑,下一刹那又皱起了眉头。

齐衡看她微笑不禁心荡神摇,看她皱眉又心慌不已,几步跨上了床,将明兰搂在怀里道:“你想什么呢?”

明兰叹了口气,环手抱住了齐衡道:“母亲今日又说心痛,请了太医,说还是老毛病,除了静养,也没别的法子。”

当日宫变,平宁郡主亲眼看到邕王一家被杀,眼看下一个就轮到她。

平宁郡主智商依然在线,立即装做被吓疯了。

荣妃于是下令,将她扔到大街上任人羞辱,好歹保住了性命。

偏偏明兰找来时,贵妇婆婆被庶女儿媳瞧见自己尿了裤子。

一个打击接一个打击,平宁郡主实实在在落下了心病。

这些日子以来,她既不出门也不会客,连内宅的家事都全权甩给了明兰,每日只是烧香拜佛静心养病。

因平宁郡主三天两头就说心悸气短,失眠盗汗,齐国公和齐衡接连请了好几个名医来看。

都说是心病,开个凝神静气滋阴补血的养生方子,说要好生静养。

日子一长,全家上下都习惯了郡主有病需要长期休养这个事实,也就不太当一回事了。

如果只是平宁郡主旧疾复发,断不至于让明兰伤脑筋,齐衡便直接问道:“可是母亲说了什么,还是她为难你了?”

双喜临门

明兰长叹一声道:“元若哥哥,我可不是向你抱怨。母亲今日对我说起,她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只怕抱不到孙子就去了,死不瞑目啊!又说她现在后悔,当初不肯叫父亲纳妾,如今膝下只有你一子,所以齐国公府才这般势单力薄,没有助力。我听母亲的意思,似乎是要我为你纳妾。”

齐衡大声脱口而出:“胡说!”

明兰被他吓了一跳,齐衡急忙搂着她安慰:“六妹妹,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母亲!是我不好,说话太急太大声,吓着你了!明日我会跟母亲说,我无意纳妾,若是她觉得齐家人丁单薄,不如给父亲找个二房,说不定还来得及给我生个弟弟!”

明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捅了捅齐衡的腰肉道:“元若哥哥,你跟着顾二叔学坏了!过去的你,哪里敢跟长辈开这样的玩笑,就是背后说笑都没有!”

怕痒的齐衡笑着躲开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若我还是昨日的我,软弱迂腐,天真糊涂,说不得你我就错过了。再说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还真想我纳妾不成?”

明兰瞪起了眼睛撅着嘴道:“你敢!要是你纳妾,咱俩就各过各的。将来我收养一个孩子,就如祖母一般过一辈子,也就是了。”

齐衡和她额头顶着额头道:“六妹妹,你放心,我这一生,绝无二色!明日我还要早起,咱们赶紧歇了吧!”

明兰看他情动,马上闪到一边抱着被子道:“元若哥哥,我今日肚子疼,你明日又要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