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被申和珍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转了话题恨恨道:“官人也就罢了,我知道他不是存心的。可万小娘那贱人,如此放荡不堪,绝不能轻饶!”

海朝云点头道:“四妹妹,你和六妹夫毕竟是夫妻,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计较就好。申大娘子说了,这万小娘昨日就关进了柴房,只给水不给饭饿了一日了。吴大娘子的意思,是送到庄子上去,先思过一年,以观后效。你觉得呢?”

墨兰愤愤道:“太便宜她了!什么一年,就该让她给我的孩儿偿命!罢了,别的先不说,二嫂嫂,把她绑了来,我要当面骂她一顿,叫人掌她的嘴,以解我心头之恨!”

海朝云、柳蓁蓁和申和珍都觉得,何苦亲自和这种人撕逼。

不过墨兰的性子她们了解,万小娘的手段也确实可气可恨,也就没拦着。

申和珍吩咐人把万小娘带了来后让她跪在了墨兰的床前,就叫其余人退了出去。

只留墨兰身边的李妈妈和申和珍身边的谷雨、小满伺候,免得呆会墨兰骂出不好听的话或者亲自动手打人,传出去不好听。

万小娘那日在葡萄架下匆匆穿了衣服就被关了起来,此刻身上仍是衣衫不整。

头上发髻都快散了,只松松插了根花筒金簪。

薄薄的长条银纱衫下是鲜红的肚兜和内裤,一双没穿袜子的玉足套在大红绣鞋内,白嫩的胸脯、胳膊和小腿若隐若现。

她这几日被关在柴房吃不好睡不香,整个人怏怏的,配上她的打扮却更显得风流韵致,楚楚可怜,说是青楼花魁也有人信。

墨兰一看她这副模样火就上来了,怒声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你为何要故意害我!”

月子房里的几个人听柳蓁蓁讲到这里,如兰不禁撅嘴道:“四姐姐可真不会骂人,万小娘为什么要害她,这还用问?当初林小娘为什么要害卫小娘呢?直接上去几个耳光,何苦浪费口水!”

明兰马上道:“五姐姐你别打岔,三嫂嫂你接着说!”

柳蓁蓁虽然相貌平常,但是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动听。

连海朝云这个亲身经历过一遍的人,听她讲故事都听得入了神。

墨兰这句话其实不是个疑问句,她只是表示愤慨,没打算听万小娘的回答。

没想到跪在地上的万小娘挺直了身子冷笑道:“我为何要害你?那你为何要害我呢?你如今不过三个月身孕,而我当初的孩儿已经足月,却因为太大生不出来,活生生憋死了!你现在不过小产,我却足足痛了一日一夜,下身都用剪子剪开了,才生出来个死胎!”

生过孩子的海朝云和明兰,都听得下身一紧。

六个多月身孕的如兰听得快哭了:“生孩子这么吓人啊?”

冤冤相报

墨兰当时听了,也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万小娘接着冷笑道:“说不出话来了吧?六郎他耳根子软才会相信你是清白的!其实你就是故意让我进补,又故意不提醒我,想一尸两命!可惜天不随恶人愿,我的孩儿没了,我却还活着!”

墨兰捶着床叫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我嫁过来的洞房之夜,你就说肚子疼要官人去看你,你存的什么心?你家里穷见识短,怀个孕把自己当成了公主娘娘,我不给你送补品你说我刻薄你,给你送了你又说我害你难产!”

众人很不好意思提醒墨兰她第一句话有问题,等于把自己和万小娘等同了。

万小娘可没这个顾忌,继续冷笑着说:“没错,你我都不是好东西,狗咬狗,看谁凶!六郎只有一个,你想要,我也想要!本来就是我认识六郎在先,都是不守妇道未婚爬床的贱人,凭什么你做大我做小?!”

众人生怕墨兰就这个跟万小娘纠缠,那可真成了狗咬狗。

申和珍一个眼色,谷雨上前给了万小娘一个耳光,打得她闭了嘴。

海朝云慢条斯理地道:“就凭大娘子是盛家的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

来梁家前海朝云和柳蓁蓁已经做足了功课,跟申和珍打听了万小娘的出身。

她是梁大郎夫人的姨表妹,自幼父母双亡孤身一人。

于是梁大郎夫人娘家收养了她,说是表小姐,却也只比家里的女使略好一点点罢了。

不过这万春舸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越长越美出落得花容月貌。

自己对着镜子一照都动心,也就起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

到梁家来看表姐时,居然对梁大郎眉目含情。

梁大郎因为自己庶子的身份在梁家身份一直尴尬,所以虽然也有两个通房但并未纳妾,一直专心搞事业。

如今突然妻子年方十六姿容出众的表妹给自己送秋波,顿时也有点心猿意马。

梁大郎夫人何其精明,立即就看出了丈夫和表妹之间的火花。

气了个倒仰之余却不动声色,暗地里扮知心表姐给万春舸出主意。

妹妹你这般容貌,生下来就该享受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