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锅太脏了, 谁要!出两钱就拿走。”

秦溪平时喜欢用油脂养锅, 所以外行人老觉着锅脏兮兮又油腻,像是没洗干净似的。

长发女人神情有丝停顿,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她看向人堆, 似是在搜寻什么。

没看到人后, 终于是松了口气般又笑起来:“都是街坊邻居, 大家想要什么的都看看。”

“那个汤盆, 汤盆咋卖的?”

“我想看看娃子吃的饭勺。”

“饭碗还有大些的吗?”

女人话音一落,人堆里立刻爆发出相当热烈的附和声,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这买东西了。

秦溪轻轻扯了扯秦雪衣袖, 姐妹俩退到前院。

门口陆陆续续还有人走进来,来了就径直走向那个孙老头家。

“姐。”

“我怀疑他们是惯偷!”秦溪紧皱眉头低声道:“而且这里并不是藏东西的地方。”

她心里还有另一种猜测。

那就是这家人说不定平时真是买瓷器厂瑕疵品买卖为生, 就算今天公安们赶来,也多半搜不出秦溪店里的东西。

进来的买来的都混到一起卖,让人根本无从查起。

“那咱们该怎么办?”

“你先去把我那口锅买回来,记得用外地人的口音。”秦溪想了想道。

这件事还得再观察几天,秦溪要得是人赃俱获,让他们没有狡辩的余地。

秦雪正了正毛帽子,拢着袖子挤向人堆。

“大姐,你这有没有煮饭的锅具啦!我刚搬来猫尿坡没几天,家里还有没有煮饭的锅子了啦!”

好几年跟广市人打交道,秦雪也学了一口拖拖拉拉的广市口音。

广市人听得出是外地人学舌,寿北人却听不出,只知道是肯定是个外地人。

“大妹子要啥,大姐这什么都有。”妇女热情无比:“要是实在没有,大姐到外头去帮你找。”

“我……那个黑乎乎的锅我看看,正好煎牡蛎烙。”秦雪笑着指向平底锅:“看着不像是新的!”

“妹子好眼光,别看这口锅……”

妇女推销的话术和刚才短发妇女说得就是两个极端。

秦溪站在人堆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不过能清楚听到妇女将铁锅吹嘘成了人家祖传下来的好东西。

别说……还真让她说中了。

你来我往的一番讲价后,秦雪以十块买下了这口锅。

“我们广市人最喜欢用砂锅煲粥了啦!大姐你家卖砂锅吗?”

秦溪又听到秦雪问起。

那妇女拿到了钱,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一般说着有,一边朝屋里叫:“妈,你找找前几天买回来的那口好砂锅。”

好字咬得特别重……

秦溪听到这,转身默默离开了院子,走到院门口往更前面的巷子看了看。

就她站这的十来分钟,院子陆陆续续都有人进出。

好一会儿,秦雪才终于端着平底锅和砂锅走了出来。

秦溪冲她使了个眼色,姐妹俩往巷子更深处走去。

“姐,是咱家的锅吧?”秦雪赶忙问。

“是!”

寿北市应该找不出第二口古董锅来着,重量是普通铁锅的三四倍,入手秦溪就能肯定。

“一想到我竟然还要花钱买自家东西就憋屈。”

“先别惊动他们。”秦溪只是说,双眼不停往路两边的院子看,每经过一个院子就过去往里看看。

“姐,刚才那人说下周有冰箱卖,现在还没拿到货。”秦雪又道。

“说了具体时间没有?”

“周天。”

“好。”

“你看什么呢?秦雪也跟着好奇地跟这秦溪到处看。

“我看看哪里有能放得下冰箱那些大物件的地方。”秦溪低声说道。

孙老头那几间屋子,每间充其量就十来平米,根本放不下店里的大冰柜,光是那狭窄的门都进不去。

“进去看看。”

突然,秦溪停下步子。

这座院子在众多拥挤的院子中显得如此另类,院中竟然没有各种私搭乱建,而且门口没有阶梯,还能看到车轱辘的印子。

这让秦溪立刻想到了钱庆军说的三辆三轮车。

“妹子找谁?”

正房门口,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看向秦溪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戒备。

“阿嬷,你这里有房租吗?”秦溪学着螃蟹钟的语气开口问道。

学得不太像,但应付从来没出过寿北的老妇人足以。

她神色一缓,上下打量起秦雪姐妹。

“房子是有,但是房间都很大,没有小间的。”

秦雪赶忙把话头接过去:“阿嬷你放心,我们家有八口人呢,就是要房间大。”

接着巴拉巴拉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