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宗有时也会出场,詹氏写到薛承宗,总是温情脉脉,语气又诙谐有趣,读起来本该让人忍俊不禁。

可是,想到薛承宗那时已经与杨氏暗通款曲了,林婉棠怎么都觉得沉重,心口堵得慌。

薛景睿又翻了一页。

仔细读来,两人不由得都变了脸色。

手札里,詹氏写道:

“今日,夫君偶得一种异草,名叫千里光,植株高大,叶茂盛而狭长,开小朵金色黄花,据说来自北疆。”

哪里妖艳了?

“夫君言说,此异草不仅貌美,且能治心悸胸闷之症,因其长于蛮荒偏远之地,故而不被人所熟知。

“夫君苦心为吾觅得此草,吾岂可辜负?晒干炮制后入药服用,愿疾病早日远去,吾亦可与夫君白首,陪吾儿长久。”

在这段文字的下面,詹氏画了千里光的样子。

林婉棠转头看向薛景睿:“你可听说过这种草药?”

薛景睿茫然摇了摇头,蹙眉道:“父亲为母亲寻医问药,若在平时,再正常不过,母亲自然不会疑心。但是,想到那时父亲已经暗地里与杨氏打得火热,我……我心里便有些不安。”

林婉棠也有同感。

但是,这种想法太震撼了,如果是真的,那薛承宗便是杀妻!

薛承宗的样子出现在林婉棠面前,林婉棠想,他会是那等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人吗?

也许,真的是多想了?

薛景睿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支着脑袋,按压着太阳穴,半晌才说:“我去找个大夫问一问。”

薛景睿等不得明日,便以头疼为由,让人去请梁太医。

很快,梁太医就来了,他给薛景睿把脉,薛景睿趁机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千里光这种草药?”

梁太医思索着,嘴里喃喃重复着:“千里光,千里光……”

半晌,梁太医才摇头:“属实没有听说过。”

薛景睿想,也许大夫对同一种草药的称呼不同,便掩了文字,只让梁太医看手札上的画,问:“这种草药,你见过没有?”

梁太医仔仔细细地看了,摇头茫然说:“不曾见过。我们大梁地大物博,便是下官,也不能将所有草药认全。”

突然,梁太医问:“不知这种草药生于何处?”

薛景睿眸光深沉:“据说来自北疆。”

梁太医笑道:“那就是了,北疆地形风貌都与京城不同,那边特有的草药,京城不易得,大夫们自然不知道。将军不妨问问去过北疆的大夫,他们想来会知道。”

薛景睿抿唇道:“此话有理,多谢梁太医。倒也不急在一时,只是顺便问问。”

梁太医起身,说:“薛将军,您这是心神失养导致的不寐之症,应该放宽心,少思虑,才能好得快一些。”

薛景睿点头。

梁太医给薛景睿开了药之后,起身离开。

薛景睿低头思索了片刻,问林婉棠:“你会画画吗?”

林婉棠点头,对于大家闺秀来说,琴棋书画都是必修课,她那探花爹对她要求更严格,所以,林婉棠琴棋书画都极佳。

薛景睿站起身,在一旁研墨,说:“你把千里光的样子临摹下来。”

林婉棠明了,尽力还原詹氏画的千里光,不一会儿,她就画好了。

薛景睿满意地看着画,道:“一模一样。”

然后,薛景睿去一旁穿上了外衣。

林婉棠不解地问:“这么晚了,夫君去哪里?”

薛景睿道:“你也更衣,我们一起去问一问南宫曼。她于草药之上一向颇有心得。”

林婉棠犹豫:“会不会打草惊蛇?”

毕竟,南宫曼也是薛承宗的亲儿媳,倘若她有意无意中说漏了什么,薛承宗岂不起疑?

薛景睿径直从横架上将林婉棠的外衣拿了过来,帮林婉棠披在身上,说:“无妨,她未必会说给……父亲。而且,她即便说了也无妨,让蛇惊一惊也好。”

薛景睿帮林婉棠扯着衣袖,让林婉棠将胳膊伸进去。然后,他顺手想帮林婉棠系胸前的衣带,手触到一团柔软,他着急的心突然砰砰猛跳了几下,他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猛地松开手。

薛景睿转过身,干咳了两声,说:“我在门外等你。”

很快,他们来到清芬院里。

林婉棠听到堂屋里传来薛景和的斥责声:“让你轻些轻些,你怎么回事?粗手笨脚,想疼死我是吗?”

南宫曼没好气地回道:“我换药的手法已经够娴熟了,动作够轻柔了。您要是嫌我换得不好,就让旁的大夫帮你换药好了。”

薛景和哎呦了两声,生气地问:“你行不行啊?还没好吗?”

南宫曼说:“好了好了,已经好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下次换药别叫我了。”

薛景和的声音充满了不满:“你打扮得这么妖艳,是要给谁看?”

南宫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