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啪嗒一声开了。

“醒了?”低沉的声音从门那边传过来。

鹿淮努力斜着眼瞅,看清来人后,心狠狠一个揪。是季青临。

整个人很颓丧,眉眼是浓浓疲倦感,下巴还冒出青茬,黑色的风衣也皱巴巴的。

“感觉怎么样?”季青临小心调试着床背椅,让人靠起来“抱歉,我刚刚出去问医生情况了,让你睁开眼没看见人,别害怕。”

鹿淮嗓子干涩得厉害,发不出声音,只能朝人眨眨眼。

“等一下。”季青临调好位置,知道oga的不舒服,起身在旁边的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放上吸管,小心递在oga唇边“小口小口喝。”

鹿淮忙含过吸管腮帮用力,温热的水流湿润干涸的嗓子,意识都跟着清醒不少。

“慢点儿。”季青临微微拉开距离,oga喝得太急,唇边溢出点儿水渍,水杯里的水减得快,咕噜咕噜作响。

oga听话的放慢了速度,一杯见了底,意犹未尽的朝人眨眼。

“等会儿喝,缓一缓。”

鹿淮轻轻嗯了声,喉咙里的干涩缓解不少。

“感觉怎么样?”季青临放了水杯,轻轻握上oga的手,神色担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鹿淮下意识在季青临的手里蜷了蜷,本来想摇头,却被护颈拦住,慢慢吐出个字“疼。”

“好疼。”oga声音委委屈屈,听得季青临心窒得一痛。

“乖,忍忍就好。”季青临安抚得在oga手背摩挲“腺体上的伤口,感染有些严重,愈合得慢会有些疼。”

明明是在安抚oga,季青临字字却说得艰难“腺体太敏感了,一般的止痛药没有效果。”

季青临表情很难看,唇角绷得直直的,眉头拧起的褶皱也没有散开。

鹿淮看得心疼,季青临一定很担心。

“我只是。”鹿淮手上用力,拇指在季青临的虎口蹭了蹭“想撒个娇,没有多疼,别担心。”

唇角浅浅的上弯,在苍白的脸上更惹人生怜。

“嗯。”

鹿淮没清醒多久,又沉沉睡过去了。

oga睡颜恬静,睫毛投下一弯阴影,随着平稳的呼吸,宽大病号服下的身体微微的起伏。

季青临给人掩好被子,静静盯着oga睡熟才离开病房。————鹿泽挺着背脊跪在书房。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究明明和他说好的,只是标记而已。

他说他是单纯的喜欢鹿淮,为什么会扯出蓄意谋杀?

冯究,这个人渣。

鹿泽眼里燃烧着滔天恨意。

他愤怒的不是自己弟弟,躺在医院生死不明,而是自己作为鹿家大少爷,一个个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冯究是,墨家也是。

上半年他有意和墨家接触,打算合作开辟新型售卖渠道,结果墨家临时反悔,坑了他一笔,不仅让一大批优型抑制剂白送给墨家,还欠下笔巨款。

那段时间他整天惶恐,不敢想这件事暴露的后果。

他急得像热锅蚂蚁,墨家这个时候又抛出救命稻草,说联姻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墨家是势头正猛的新贵,在鹿家这样的老牌龙头企业面前不太够看,但鹿泽早就听闻墨家小少爷,养尊处优,也是个不可多得优质oga。

他一口应下,结果没想到。

鹿泽紧了后槽牙,他们送了个bate过来,从来没有见过的bate。

墨家分明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在玩弄他。

墨家是打得好算盘,只用了个普通的bate就蹭上了鹿家的船。

“咳咳。”书房门被打开了。

鹿寒迈着悠闲的步子进来,皮鞋落在底板上,有规律的作响。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儿子。”鹿泽唇边笑意恰到好处,眼尾弯弯,延出几道细纹。

“呀,怎么跪在这儿?”鹿寒故作惊讶,绕着人走了圈,眼神稀奇的上下看。

“儿子没有照顾好弟弟,让弟弟生死未卜,特来请受家法。”

鹿寒夸张的哦了声,看着地上的儿子,眼里难得带上几分可怜。

鹿泽跪姿标准,开肩挺背,重重垂下头道“请父亲责罚。”

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合,却把鹿寒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

笑声把鹿泽的心笑悬起来了。

怎么………怎么不一样?

“鹿泽,你不会以为把鹿淮搞成这个样子你挨点儿打就没事了吧。”

笑够了,鹿寒的冷冷声音落下,鹿泽心里打了哆嗦。

难道爷爷叫他回家,不是让他回家受罚么?

鹿淮的事情无论老爷子怎么查,都是和他没关系的啊。

他是在游轮上的,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