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怎么样?”眼睛亮亮的朝人眨眼。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闹得声笑,鹿淮放了手机“好啊,打算去哪儿?”……

热闹持续到凌晨才散场。

人老了熬不了夜,陈老和师娘拎着保温桶先告了别,剩下一桌子的狼藉是林棋苑慢慢在收拾。

“你那个同学。”林棋苑丢了桌上的一次性碗,垂着眸细细擦拭桌上的油渍“是不是抄袭了那幅作品?”

鹿淮下翻着眼划拉手机,听见林棋苑这么说,手一顿“怎么这么说?”

“我记得你参赛的作品不是这副?你那张不是红色的么?”

鹿淮放了手机,给人解释“我不知道他的投稿笔名,也不知道他的作品排名,我只是觉得我那幅作品风格突兀,可能不符合主题,还是待在我的舒适区呗。”

“信你个鬼。”林棋苑不觉得以鹿淮的性子会老老实实让自己的作品被人抄袭,吃哑巴亏,也就不多管了“算了算了,我不懂你那些,我听说这次还会在国外展出哎。”

鹿淮心尖一震“去哪些国家?”

“有12个,具体的不清楚。”林棋苑不太清楚这个,他知道这个还是偶然听见陈老再说“今年不是有150多副么,场地应该要慢慢选,不过,国内的定了,一共24个城市,第一站就是南宁。”

林棋苑仰着头想了想“好像是三年前精诚旗下的烂尾楼里,在郊外。”

林棋苑眸子一亮,声音扬调哎了声“要不我们跟着画展的行程去旅游呗。”

被鹿淮无情拒绝:没精力。

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否认。

林棋苑想蹭在鹿淮的病房里睡一晚,美其名曰陪陪他。

鹿淮不太想,但林棋苑那个戏精很会看他的脸色,只要他眉头一蹙,就哭哭啼啼的扒拉他的手。

鹿淮只得妥协,林棋苑笑嘻嘻的躺进被窝,不到三秒就被电话拉起来。

林棋苑安安静静接完电话,沉默的穿衣服穿鞋子,收拾整齐自己,和鹿淮挥手“拜拜,明天见。”

先生今晚难得有空!!鹿淮:………

林棋苑关了门,房间里一片寂静,鹿淮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黑夜会无声放大情绪。

和季青临相关的那点儿思念一点一点侵占心脏。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尝试闭眼入睡,又徒然睁开,空洞得盯天花板。

今晚季青临还没给他发晚安的!

鹿淮愤愤的拿过手机,划拉开,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

林棋苑给他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可以忽视。

下拉刷新好几次,还是没有。

鹿淮轻叹口气,放下手机,继续盯着天花板。

已经习惯季青临每天的早安晚安了么?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旦有天习惯被中断,就会让人矫情,胡思乱想。

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了,鹿淮幻想着自己尝试接受季青临拒绝他。

之前那些温柔只是看他病重的安慰而已。

想着想着,泪水先染上眼眶了。

鹿淮胡乱擦了擦眼睛,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丁点儿的声响在黑暗里都格外清晰。

鹿淮注意到了,放缓了呼吸,紧张得看向门口。

是很久没见的人。

季青临推开了门,手里捧着一束草花。

季青临穿着一身米色风衣,衬的挺如修竹,静静站在门口融进夜色里,看不真切神色,但鹿淮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温温的眸光。

累积多日的思念在心头翻涌,鹿淮眨了眨眼,发哽的喉咙艰难发声“季季老板?”

月华透过薄薄的窗纱盈盈一地,季青临颀长的影子被拖长,声音轻轻带过来 “嗯,我来了。”

带着丝丝沙哑,像低沉的大提琴 。

鹿淮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季青临将手里的草花放置在床头,又侧身调试背椅高度。

“会不会太晚了,今天有午睡么?”

“你去哪儿了?”

满腹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鹿淮眼眶蓦得红了,抬手扯着人衣角“一周都没来看我,我都以为”

以为你不要我了。

后面的话鹿淮没说,但季青临知道,小oga很没有安全感。

心忽的闷闷一痛,季青临握上oga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oga的手背,无声的告诉他“他在,没事的。”

“你现在过来你干什么?”oga心里发酸又生气,始终舍不得挣开季青临的手,闷闷的出出声“都这么晚了,明天来也可以啊。”

“想见你。”

单薄的三个字,鹿淮撇撇嘴,想见他,那怎么快半个多月都不来见他。

最开始那几天,医生不让他动电子产品,联系不到季青临,只能一个人偷偷伤心,又不能跟林棋苑说,会笑话自己的。

他要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