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瞧见,忽然夺过青萝手中药碗,劈手往地上摔去。

啪!

瓷碗摔个粉碎,汤药溅了一地。

青萝和曹吉祥皆是一愣。

绿竹指着青萝鼻子骂道:“我拿你当姐妹,你却骗我,连少保死讯也要瞒我!不枉是市井出来的小骗子,谎话连篇,真是错看了你!”

青萝先是怔了一下,余光瞥见门口的曹吉祥后,腾地站起身来,怒道:

“我好心瞒你,为的是不要你伤心,你却反过来怪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你自以为好心,却害我错过送他最后一程!自作聪明,愚昧无知!”

“好好,我自作聪明愚昧无知,你却是狼心狗肺,翻脸无情!”

绿竹气极,抓起旁边的枕头便向青萝掷去。

“满口混账话的小蹄子,我瞎了眼才和你结拜!”

说罢,她捂起心口重重咳了起来。

曹吉祥关心则乱,快步上前,赶紧过来扶住她劝慰:

“你看她不顺,让人罚她就是,何必亲自跟她置气?没的气坏了身子。”

绿竹抬首指向青萝,声音里满是愤怒:

“把她给我撵出去!撵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她!”

“好好。”曹吉祥连忙转头向管事吩咐:“快撵她出门,免得在这儿添堵!”

不待管事来请,青萝冷冷道:

“走就走,这场姐妹,只当白做了!”

话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她背影消失,绿竹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曹吉祥又命人盛来一碗汤药,亲自端到她面前,好声哄道:

“再生气,也别跟药过不去,自己身子要紧。”

绿竹看看他手中药碗,却是不动。

曹吉祥知她介怀于谦之死,故意卖好:

“我跟万岁求了情,于少保家人的命都保住了,只发配边疆。”

绿竹闻言,面色似是缓和许多,声音也恢复了此前的轻柔。

“谢谢。”

然后她捧过药碗,一口喝了下去。

曹吉祥见她没有排斥自己,心下松了口气。

“你这几日生病昏迷,快把我吓死了,每日向上天祈祷,只盼你醒过来。”

绿竹的面色又缓和了些。

“谢谢。”

曹吉祥心下更喜,体贴地问:

“饿不饿?让人给你弄点吃的?”

绿竹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

曹吉祥立即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了一桌饭菜来。

却说青萝这边一被赶出曹府,离开了曹府下人的视线,立时变了脸色,撒足便往宫门方向跑去。

到了宫门口,守门的还是那位名叫高春风的侍卫,按例问她要通行的牙牌,可是被调出尚寝局后,她们的牙牌便被收走,无法出示。

青萝急道:“小哥哥,今日我有急事,你行个好,看在老乡的份上,放我过去吧。”

“这——”高春风为难,“万一出了事,我是要担责的。”

“小哥哥求你了,事关人命,我真的来不及!我向你发誓,绝不连累你!”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急得眼泪就要流下,高春风心下不忍,便让开身子给她放行。

“多谢,过后我一定报答你!”

青萝感激不已,往内跑去。

看她跑得又急又快,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高春风忍不住在后面喊:

“慢点,别摔了!”

青萝来不及应,直接奔往尚寝局,时楠正在院里喂猫,一看见她,立即起身向厅内唤:

“尚寝,青萝回来了!”

话音一落,便见苏尚寝快步走出。

“青萝,绿竹呢?”

青萝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

“尚寝,快想办法救绿竹,她、她——”

适才跑得太久,口干舌燥的,一口气始终接不上来。

“别急,你慢慢说。”苏尚寝帮她顺气。

时楠端了一盏茶来,正要递给青萝,苏尚寝一把拦住:

“她跑得太急,这时不能给她喝水,容易伤着身体,让她喘匀了气再说。”

时楠闻言,立刻把茶放到一边,和苏尚寝一起帮青萝顺气,待气息喘匀,青萝才继续道:

“绿竹故意和我撇清关系,我猜她是要和曹吉祥拼命,尚寝,快找人把她捞出来呀。”

“这傻孩子!脾气跟汪皇后一样硬!”

苏尚寝顿足,忽地想起一事,眼睛一亮:

“要救她,倒也不难。”

血祭

“哦?”青萝立即燃起希望。

“前两日太后跟前的李嬷嬷忽然过来,说万岁惦记着在南宫救他性命的女官,之前因忙于处理政事无暇顾及,现下想起,便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