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娱乐会所,明珠找了角落的卡座,点了一杯鸡尾酒。

格外秀气的男模抬手理着刘海,右手尾指上的戒指在迷离的灯光下折射着妖异的红色。

几杯酒下肚,明珠状似感兴趣发问:“好漂亮的戒指,是火欧珀吧。”

“一个客人送我的,说是鸽血红呢。”男模翘起手指抛了一个媚眼给明珠

“是么,可我看成色明明是火欧珀啊。”明珠笑地眯起眼凑近,“你那位客人不会花小钱装阔来哄你的吧。”

话音刚落,那人脸色一僵,举起手怼到明珠面前晃悠:“这位小姐麻烦你看看清楚,不识货就不要瞎嚷嚷好嘛本来今天就是做完最后一班就不干了,看你长得好看才来陪你喝,我可是天上人间的头牌,什么好东西没收到过”

一双爪子在眼前乱晃,明珠一把牵制住他的手腕,摘下戒指:“是啊,比起收脏钱办脏事,一颗价值不菲的珠宝确实可以抵消一下心里的罪恶感呢。”

“这确实是鸽血红,无论切割工艺还是设计全国找不出第叁只。”

男模错愕地转过脸盯着面前的女人:“你什么意思,什么脏钱我听不懂”

明珠凝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男人,“你最好实话告诉我这个戒指哪里来的,不然我立刻把你送进去。”

一听到这话,男人瞬间慌乱:“真的是客人送给我的,他现在指不定都出国了等等。”

男人脸色一变,也站起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证据呢?”

酒吧一半人瞬间被角落的他们吸引,明珠一边躲闪着他的抢夺,一边往外走。

“好啊,我们不如让公安同志来评评理吧。”

拉拉扯扯走到门口时,男模突然被一道身躯隔开,抬眼刚想骂街,只见来人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至少现在还没离职不是?怎么还和顾客拉拉扯扯起来了。”

明珠站在突然出现的男人背后,理了理长发:“你又是哪位,这里的老板么?我说你雇佣了一个小偷你知道么”

男人转过身左耳上的黑色耳钉与白皙皮肤对比强烈,上扬的眼角配上尖锐的微笑弧线,像一只眼冒精光的狐狸:“沉太太,我是穆索清,是天上人间的代理律师。”

明珠愣了下:“你认识我?”

“但凡订阅了兰城周刊的人,对您和纪先生都不会陌生。”说着斜睨了傻站的男模一眼,引领二人往回走推开一间包厢的门。

嘈杂的音乐被隔离在门外,男模还想来扒拉明珠手里的戒指,被穆索清一把推到沙发的另一头坐下:“再闹事我也保不准这位漂亮姐姐会不会真的把你送进去,小朋友。”

“这不是有你么,穆哥,你可千万要帮我啊”

明珠打断他们的窃窃私语:“咳,报案是肯定会报的,毕竟沉家当年在奥地利拍下来的这块鸽血红只做了两枚戒指,一只在婚前就给了我小姑,另一只给了我妈妈,所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夫妻共同财产,臭小子你不告诉我哪来的你就等着吃牢饭吧!”

穆索清摸了摸下巴:“这里很多男模,都是附近大学城的男生兼职。”

“所以?”

“嫖娼和出轨分别是什么性质我想太太应该清楚吧。”穆索清拿了一块陈皮糖撕开吞下。

话音刚落,男孩兴奋地跳起来:“哈,没错,出来卖也得她买啊,要是报案了,你小姑可得陪我一起蹲局子咯”

明珠冷笑伸出右手,中指的鸽血红存在感强烈,只见她缓缓收起其余四根手指:“用金钱交易发生实质性关系才叫嫖娼,我小姑当时不省人事,先不说你们是否发生关系,就连唯一勉强算得上财物交易的证据现在也在我手上了。”

目光巡视着两人,明珠幽幽发问:“穆律师既然清楚我是谁,那自然也知道和纪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可太太现在找不到愿意接手沉副总那个案子的律师不是么?”穆索清不紧不慢地咂摸着嘴里酸甜的糖果,语气随意,“我自然不敢和纪先生作对,毕竟连党的最大危险都是脱离群众,律师的大环境运行机制我还是很清楚的。”

明珠坐在离门近的一边打量着瘦高的男人,嘴角微抽,心想这个知识点是可以用到纪明途这样的资本家身上的么?

同时也被他说对了,她没请到律师。

离开医院后她试图联系几个为e工作的律师,可对面一听到是沉氏的案子纷纷推辞。

以往这类新闻刚发酵他们就被委派去和几个当事人协商,再告几家媒体堵嘴,可观望这次越演愈烈的态势,明显自家老板想逼沉氏表态,而沉容华大概率要被推出去“认罪伏诛”。

明珠理解他们对纪明途的忌惮,她也不奢求保住沉容华现在的职位,退而求其次,至少不能这么轻易背负骂名。

“这样,我可以不报警。”明珠沉思片刻开口,收起心里生出对丈夫的怨念,“你要知道,哪怕你去倒卖这枚戒指也没人敢收,只要你带着它被懂行的人看到,还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