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延钦沉默了三秒,随后轻笑了声:“这就是你们这几天胆小如鼠的理由?”

这次轮到傅北行和商榷沉默了。

顺其自然

“我并不认为安安是心灵脆弱什么都无法接受的人,相反,我认为她的心灵十分强大,比傅总您那边在场的几位都要强大。”

蒋延钦嗓音噙着淡淡的愉悦,毫不留情地戳中傅北行的伤心事。

“毕竟安安曾经也是在您这位大人物的厌恶下夹缝中存活下来,而后她独自一人在国外,经历什么想来商总再清楚不过。何况,你们又凭什么打着为安安好的招牌,阻止她知晓她自己的过往呢?

我想,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忘记自己的过往,哪怕过去经历的是苦难,那也是她收获坚韧的过程。商总和傅总觉得是在保护安安,何尝不是一种欺骗呢?你怎么又敢断定,她被欺骗着就是高兴的呢?”

倘若未来有一天她自己想起来,再回首想起这一段时间的时候,又是否会厌恶这段时间识人不清的自己呢?

蒋延钦知晓商榷他们的心思,只是他不赞成。

凭什么呢?

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傅聿城那个疯子所遭受的,就因为忘记过往,所以作恶的人可以不必受到惩罚和报应么?

不觉得恶心么?

反正他自己代入姜予安的视角,是觉得挺让人作呕的。

至于傅聿城……哪怕自己的神经也不是很正常,他也没有办法去想象那个疯子在想什么。

把曾经自己当做玩物的人,绑架只为了好玩的人,跨过大洋花费巨额只为了她死掉的人,最后却把人当做公主一样捧在手心,甚至还让她成为自己的软肋,挺愚蠢的。

蒋延钦无法想象,也从来没有花费心思去深想。

倘若他能猜透傅聿城的心思,他也离‘疯子’这个词不远了。

手上的早饭做好,电话里该说的事情也交代清楚,蒋延钦自觉没有什么要继续再和傅北行商榷他们说的,径直挂断电话。

酒店房间沉寂了片刻。

站在窗前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脸色相同的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在反思他们自己的所作所行,还是在对蒋延钦的自作主张而不满。

房间里面的僵局还是被一道饥饿的不满声给打破的。

从沙发出传来一声长长的“咕咕”声让窗前两个男人同时抬眸看过去。

而发出这道尴尬声响的蒋延洲却是满脸坦然。

他扯出一抹微笑,“那个……你们都不饿的么?”

还别说,原本早被蒋延钦给气饱了,这会儿听蒋延洲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也没有再酒店房间多待,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便决议先去用个早饭。

左不过那老居民楼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人的,如果关于姜予安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居,也只能顺其自然地接受。

何况,蒋延钦的那些话不无道理。

知晓过去可能会一时难过,可想来……没有谁愿意做一个不知过去、见不到未来的人。

如此,便接受现实吧。

傅北行和商榷两人情绪复杂地思绪着,带前领路的蒋延洲倒是喋喋不休,仿佛没注意到两人情绪的不对。

他如数家珍地把老居民楼附近的早餐摊都报名了一遍,哪家早点的蛋酒热干面正宗、哪家的三鲜豆皮丝毫不输给江城的,还有哪家的炸酱面做的一绝,以及一家杭州小笼包味道也不错……

跟在蒋延洲身后的傅北行和商榷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唇。

气氛有所缓和,男人的嗓音也生出几分打趣。

“你说出来的吃的那么多,都尝过?”

傅北行按了电梯,偏头扫视了蒋延洲一眼。

“那可不?!”

别的方面他蒋延洲不在行,吃喝玩乐这一块儿可是问对人了。

别说是这附近的吃的,就是潮海市其他玩的地方,他也是一样跟个江湖百晓生似的。

这哪家夜店玩得干净又能嗨起来,哪家酒吧的妹妹好看调酒师调出来的酒味道好,哪些地方好玩他最清楚不过。

从酒店出来驱车不久,就是他们昨晚半夜过来找人的地方。

外头的几栋居住的人密密麻麻,夜里光线暗尚且不察觉,这会儿才看得到马路到底有多拥挤。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人来人往。

也有不少是如蒋延洲说的那样,附近的居民在这里做早点生意。

就一个小三轮车,搭建着可以谋生的工具,在路边叫卖。

急着去上班的人在路边购买一份,打包好之后拎着就走;当然,也有稍稍悠闲的人,端着热腾腾的面碗就着小摊后面的一张红色凳子开始吃起来;还有更急忙的,早饭才端到手上,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一边跑着一边往公交车站方向走去。

相对比起来,穿着白衬衫的傅北行和黑色西装的商榷就显得与这里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