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嘉柔端坐在房中,烛火跳动,映照出她脸上阴沉的神情。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她早已无法容忍那个女人在王府中游刃有余的姿态,更难以接受她对王爷和王府的影响。想到这些,她决定不再犹豫,随即唤来心腹侍女,低声吩咐道:“去,传个信给母家的人,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们过府探望。”她压低声音补充道,“顺便说我有要事相托。”

侍女领命而去,不多时,沉嘉柔的母家便派人前来探病。来人是一位神情稳重的中年人,进入内室后向沉嘉柔行礼,关切地问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家中长辈听闻甚是忧心。”

沉嘉柔微微一笑,敛去脸上的寒意,带着几分虚弱的语气说道:“劳烦家里挂念了,近日身体确有不适,但更令我烦忧的,另有一事相托。”她随即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我需母家帮我安排一位得力之人,务必要清理掉王府中的一个碍眼之人。”

中年人神色微微一滞,低声问道:“不知夫人所指的是……?”

沉嘉柔冷冷一笑,眼中带着一抹阴郁:“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但此事必须处理得干净利落。我希望母家能派出影刃阁派,这件事需他们的亲自安排。”

中年人微微皱眉,低声道:“只是……不过是区区妾室,何必劳影刃阁派出手?”

沉嘉柔眼中寒光一闪,语气带着几分压迫:“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在王府的存在已让我容忍到极限。母家可知我为了今日所忍受的一切?如今不过是想让母家出手清理一个碍眼之人,难道也这般推诿?”

那人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既是如此,属下这便回去禀告老爷。影刃阁必会在两日内安排周全。”

沉嘉柔缓缓舒了口气,满意地点头道:“好,待到府中家宴之时,我自会安排将她引出。如此一来,可谓天衣无缝。”

两日后,沉嘉柔的母家果然派来了影刃阁的人手。影刃阁接到任务后,直接联络了石头。这位久经杀场的刺客听闻任务内容时,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他这样一位常年执行重任的高手,竟被派来对付王府中的一个妾室,着实显得大材小用。

然而,石头深谙影刃阁的规矩,任务既然布置,便不能置疑。他没有流露丝毫异议,立即着手准备,并悄然潜入王府,隐匿在仆从中,暗中观察王府的布局。曾经在王府伺机过一段时间的他,对这里的角落和动线依然有些熟悉。石头很快掌握了这位妾室院落的布防与出入情况,并且安排了几名手下潜伏在府中,借着下人的身份以探查更多细节。

当日的家宴,沉嘉柔精心准备,只待苏念露面便好下手。家宴将开,她安排侍女前去请苏念,而同时向老王妃提议道:“母亲,今日是王府的家宴,念娘子也该来见见家中长辈。”她微微垂眸,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老王妃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去请念娘子到正厅来。”

不多时,侍女前来回报道:“念娘子说,今日身体不适,恐难出席家宴。”

沉嘉柔面色微变,但很快镇定下来,眼中掠过一丝隐忍的怒意,准备以退为进,柔声道:“既然如此,母亲,或许我们改日再见她也可。”

老王妃闻言,目光微沉,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一丝不悦地说道:“一个王府之人,岂能如此无视府中规矩?这念娘子,早晚得让她明白家中长幼尊卑,免得日后不知分寸,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隐隐有些不耐。此番回府,不过是因为嫡孙钟璟的请求,她才勉强放下清修,回来看看情况罢了。王府中的琐碎人情,她本不想再过问,若非实在无法推脱,她宁愿继续留在佛寺,不被这等俗务牵绊。

心底的冷淡让老王妃不由得有些厌倦,她环顾众人,最终淡淡道:“我不过回来几日,见你们一切安好便好,其他事我不愿多插手。钟晏,这府中事务你自当打点妥当。”言下之意,显然不愿再理会这些事,只想尽快结束此行,回到清净的佛堂中去。

钟晏听罢,心中有些不安,想开口替苏念辩解几句:“母亲,她今日确实不适,改日再见也未尝不可。”

老王妃却冷笑一声,目光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晏儿,今日我已经宽容让步,她未到家宴时我便遣人去请,结果却是推辞不见。这事一拖再拖,便成了她的借口了吗?不过是与我同桌用餐,又不会少块肉。”

钟晏眉头微皱,犹豫片刻,仍想为苏念争取片刻清静:“母亲,或许是她还未习惯王府的规矩,稍待时日,必会循序进退。”

老王妃目光一冷,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我今日不教她这个理,怕是她永远也不会习惯。”

钟晏被老王妃这一番话逼得哑口无言,深知母亲今日的态度坚决,恐怕难以再为苏念推脱。他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一丝无奈与忧虑,心中却依旧盘算着如何尽量让苏念免于被母亲责难。苏念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初入王府,这样直接的敲打只怕会让她心生抵触。

他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