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的孽。

舒青窈默默将他的手指抓得更紧,回应着他。

“窈窈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魏行昭换好衣服,又去巡视了一圈,打听最新线索。

听说这些都是北域来的流寇,他一边红着眼叱,一边不停叮嘱城官须得加强夜晚巡查。

夜晚巡查……

自云州城安稳十年后,夜晚巡查就取消了,还是魏启阁亲自取消的。

城官有些权力,但总归来说不如城主。

所以要想继续启用以前的一些旧案,必须得有一位城主。

城官轻声:“眼下城主之位尚在空悬,下官不敢擅作主张……”

“你的意思是要在眼下推选城主?”

他心头一跳:“下官不——”

……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说,但没机会。

魏行昭已经开口:“也是,你说的有理。但眼下大哥生死未卜,二哥亦魔怔难寻,只有我还算健全了。”

城官:“……”

魏行昭为难地皱眉:“我也知道,我这样就坐上城主之位,难以服众,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城主空悬四月余,府上就出了此等大事,我若再不进行部署调度,只怕城中很快会民不聊生。”

城官斟酌了半晌,想说什么,但见他眼底飞快划过了一丝欢悦,最后,选择了闭嘴。

魏行昭迫不及待地跑到福寿堂同魏老夫人说了这事。

魏老夫人的昏迷,自然是装的。

目的还是跟以前一样,洗清嫌疑,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可恨沈星楼和裴言没有死,连那个假苏幼青,也还活得好好的。”魏行昭咬牙切齿。

在这场计划中,他们原本的设想是除掉一切上位的阻碍,所以不管沈星楼是不是宣德王唯一独子,裴言又是不是在朝官员,他们都要除掉。

至于假苏幼青……

原先还贪她美色,现在比起他的宏图,也算不得什么了。

魏老夫人头上戴着翠玉抹额,上好的玉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芒,她半靠在软枕上,淡淡道:“昭儿,娘把最后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不管怎样,你是必须要上位的。你什么都好,就是一点,性子太急,遇事不冷静。”

魏行昭微微垂头。

“别的不提,你叫六个人去截杀的事,就干得不漂亮,”魏老夫人叹了口气,“他们行事不成,就失了先机,而且……”

说到这里,魏行昭和魏老夫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而且,那六个人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这世上,就算是死,也该留下一点痕迹。

“母亲,不管那么多了,”魏行昭打破沉默,“儿子既然已经把话递了出去,城官那个脑子,要是听不懂儿子的意思,那儿子只能把他也做掉。”

魏老夫人抿了抿唇,手指捻动檀木佛珠:“能不动杀孽还是不动了吧。”

二十来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