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者却不为所动。

和加茂邦彦的想法不同,他在失败缺口的几种可能性中,精准地感受到了伏黑甚尔的不稳定性。

比起有完整组织结构的加茂家内部、黑衣组织内部,伏黑甚尔这样独立的立场更容易倒戈。

和对“术士杀手”有充足认知的咒术界相比,伏黑甚尔在乌丸莲耶眼中就是一个佣兵。

佣兵是没有忠诚可言的。

只要针对伏黑甚尔复盘,就能明显感觉到,是琴酒的步步紧逼而让伏黑甚尔和他的每一步摩擦都顺理成章。

乌丸莲耶对朗姆的信任不算多,但朗姆对琴酒的控告还是戳中了乌丸莲耶原本就存在的怀疑。

“是吗?那告诉我,基安蒂和科恩是怎么死的?”乌丸莲耶质问。

琴酒半跪在地面,“是那个杀手佣兵……他动了手。”

“他为什么会动手?”

“因为,我、我命令他们,射杀伏见宫一家,和另外一组目标。”他的嗓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着,或许是一口强忍着疼痛的气。

贝尔摩德的手一紧,显然不希望乌丸莲耶继续问下去、不希望乌丸莲耶有机会知道那“另一组目标”的指向。

“为什么要插手任务,我已经安排了‘见证人’。”乌丸莲耶的视线更加犀利。

琴酒抬起头,被冷汗打湿的银发黏在额头上,让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狼狈,但他眼神中的坚毅并没有因为疼痛而褪色,他努力让言语变得连贯,“我、我不认为,那个杀手值得信任。他在隐藏……即使我不确定,但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是个……变数。”

而琴酒的任务,就是消除组织内的一切变数。

他想要强行插|入伏黑甚尔的工作并非是毫无缘由的发疯,或是独断专行地维护自己的权威。

“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乌丸莲耶不知是相信琴酒还是相信咒蟞虫带来的痛苦,他似乎很重视琴酒的观点。

“直觉。”

很无厘头的答案,但乌丸莲耶却沉思了起来。

贝尔摩德关注着形势变化,迅速接话,“直觉?你有时候真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琴酒。”

“直觉。”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贝尔摩德的声音,琴酒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答案。

“可笑,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而破坏任务。”朗姆感到了危机将近,他不能让琴酒取信于boss,如果琴酒被相信了,那么落井下石的他嫌疑就大了。

井之原爱理的脱离和实验的暴露一定有一个级别足够的人作为内应。

如果琴酒洗脱嫌疑,那么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朗姆显然不想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你有自己见解吗,朗姆?”乌丸莲耶的嘴角一沉,对朗姆的态度显然比琴酒要差。

“boss明鉴,”朗姆深吸了两口气,暗暗将手腕内藏着的药物打入自己的体内,麻痹着疼痛神经,让自己表现更可控,“因为是尚未完整的调查链,所以一直没能、汇报——我认为琴酒一直都知道井之原爱理的行踪,但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上报过任何一次!”

他观察着boss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先前对琴酒的咄咄相逼在此时落了下风。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马上拉了另外一个人下水,“我想,波本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乌丸莲耶看向吧台,眼睛一眯,“波本?”

安室透的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偏深的皮肤透出一股苍白,在体内蠕动的虫子正在夺走他的正常思维。

他有一个瞬间意识到,乌丸莲耶所说的,在这种痛苦中很难维持正常逻辑谎言这件事,是真的。

他和咒术师接触的时间太长、太亲密了。他体内的残秽比任何人都多,自然也比任何人都痛苦。

在这个时候和boss对话,他一定会露出不该露出的破绽的。

安室透的大脑尽力转动着,涣散的视线在这个瞬间对上了那个站在乌丸莲耶身后的友军。

他必须要赌一把,赌一把信任。

他侧身绕过吧台向前,脚尖一歪,让自己摔倒在地。

“b、boss。”安室透一副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太大声音的样子。

乌丸莲耶面对这样痛苦软弱的下属,竟然拉出了一个兴味的笑来。

只有这样,才能重申他的绝对掌控力。

他随意地挥挥手,示意黑衣下属们把他抬过来。

伏见宫恶玉接住了安室透一闪而过的眼神,抢在乌丸莲耶助手有动作之前,迈开了腿。

他的大脑中不断重复着和五条悟交流过的术式运转,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直到他粗暴地拉起安室透的胳膊,让手中反转的咒力通过他们接触的地方流入后者的身体。

他的使用也许不够流畅,这是唯一能够不动声色限制咒蟞虫的能力。

伏见宫没有亲眼见过家入硝子,想要通过纯“想象力”模拟这种术式并不容易。幸运的是,在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