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黑。

再次亮起时,游戏界面已经变成了【家】,九鬼秀信被拒绝进入动物高专。

青金色的死鱼眼散发出无语的气息,九鬼秀信小小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好好睡了觉,今天起来浑身发疼,连精神状况也很差,萎靡不振的样子像是通宵了一个月。

他摸了摸自己肾的位置,甚至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疼痛和乏力,总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到了肾亏的地步吧。

说起来,昨晚上究竟做了什么梦?

九鬼秀信只能想起漆黑的街道,猩红的眼球,还有【悟猫】。

他摇摇头,只要一去想这件事情,脑袋就疼得像是要炸开的西瓜。

算了,再睡一觉吧。

把开着游戏的手机放在了枕头边上,九鬼秀信缩进床里,一侧的脸颊才刚挨上枕头,下一秒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九鬼秀信深吸了好几口气,咬着牙颤颤巍巍地从楼梯上慢慢挪了下来,平常两分钟的时间硬生生被拖了十分钟还不止,终于坐在餐桌上时已然是满头大汗的状态。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耳膜也生疼,九鬼秀信在爸妈担忧的视线下摆摆手,强行吃完了这一顿饭。

九鬼满枝奇怪道:“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叹了口气,九鬼秀信想了想:“大概是晚上做了噩梦,梦游撞到墙或者摔下床了吧?”

“什么?梦游?”九鬼真一脸惊讶,“爸爸从来不知道你睡着了还会梦游啊,做噩梦是因为衣川家的事情吗?”

听到衣川这个名字时,九鬼满枝的眼前忽然一闪而过,出现了沾着黑色血迹的门牌。

他晃了晃神,在九鬼真和九鬼满枝心事重重地关切当中摇摇头,“怎么可能,要害怕的话应该是妈妈吧,我记得妈妈胆子很小来着。”

昨天他可是上下学都路过了衣川家,什么也没发现啊。现在来后怕,又算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上下学的时候,衣川家外一直都很平静啊,不像是发生了惨案的样子。”

见儿子对梦游的事情避而不谈,九鬼真和妻子对视一眼,放弃了追问。

妈妈九鬼满枝有读报的习惯,在报纸上看完了全部经过,对此解释道:“这个案子是在你昨天放学过后才爆出来的。”

顿了顿,她倒也没有瞒着九鬼秀信的意思,慢慢向他复述起了报纸上刊登的全部经过。

衣川父亲是一名渔业方面的从业人员,一个月前,在运输货物的时候与一个同行起了口角,不欢而散。

趁着衣川家里为女儿衣川英庆祝生日,同行提着礼物上门道歉,被衣川家邀请了进去。

进门后,这个凶恶的歹徒在与衣川一家共享了自己带上门的茶叶后,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茶叶里放了药。

“他囚禁了衣川一家,警察推算出大概持续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这段时间衣川家的两个孩子还维持着上下学的习惯?”九鬼秀信有点震惊,“他们没有报警吗?”

九鬼满枝看了他一眼,“不,他们都没有去上学,歹徒用孩子威胁了衣川父母,让他们给孩子们请了假。”

便利店的监控录像显示,衣川英戴着耳机,神情恍惚地买了东西,离开的时候再三犹豫,似乎是想要求救,但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浑身一震,匆匆走出了便利店。

“警方推测她大概是听到了歹徒的威胁,或者是父母兄长受到了伤害的声音。”

事情的恶化大概在衣川英出门后,警方推测是她久久未归引起了歹徒的害怕和恶意,于是对衣川一家实施了残忍的酷刑。

在周五那天,也就是昨天傍晚,衣川父亲捂着被破开的肚子,从门内滚了出来,在地上痛苦爬行了一段时间后缓缓咽气。

报纸上说到现在也还未找到衣川英的踪迹。

不知道为什么,九鬼秀信总觉得衣川英并没有擅自抛下父母和兄长离开,她在便利店买了东西后一定是回了家。

“有没有可能她回家了,但是警方没有找到她的……”

九鬼秀信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听到妈妈无奈地长叹一声,“这个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案,一部分都还只是警方的推测。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个孩子……大概是在某个时候被父母藏起来了吧,但她……”

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

“可惜了……”

九鬼秀信昨天对这个案子还没有什么感觉,今天听着父母提起后,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挤压在心房上。回想起昨天归家的时候,当时他一脸淡然疲惫地路过衣川家时,里面又正在发生什么呢?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

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毁掉一家人。

耳膜随着怦怦的心跳来回鼓胀,一瞬间刺痛与轰然响起的耳鸣并列迸发,九鬼秀信“嘶”了一声,恍然听到尖叫般的哀嚎。

“危险……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