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小年,祭灶神、剪窗花、贴对联

这时代虽有女子书院的存在,但仍旧是女子势弱,这祭灶神的活仍旧如古时传承一般,从来也不让女子沾手,倒是这剪窗花,无疑是女子的活计;其实在三娘子从前的印象里,小年只是小孩子过年而已,祭灶神这种事很少接触,这也是因为她曾经在孤儿院里生活的原因。

匆匆的从正院请了安出来,三娘子带着冬雪便回了姨娘的婉瑶居;装病了几日,姨娘每每让人送了补汤过来,府里其它人亦有些许表示,倒让三娘子不好在屋里躲懒多时,又瞧着这年节到了,若是再病着总有讨嫌的倾向。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要剪窗花这种技术活,三娘子也只能回院里指望着三姨娘,谁叫三姨娘也是一双巧手呢?

这才刚进了院门,便迎面撞上一个身材高挑,容貌颇佳但却着丫头服饰的女子,衣服的制式虽有些许简陋,但三娘子但识得这是江府里的服饰,只是这女子面生得很,又行色匆匆,不免让她有些疑心。

碧雪见此机灵的喝了一声“站住!”那女子才真的停了脚步,不过脸色却并无慌张的神色。

“你是哪个院里的丫头?怎么出现在这院里的?”姨娘孕胎之事,三娘子历来便有些怀疑别人做了手脚,可是又没找出什么证据,因为平时倒还也罢,只是遇了可疑的人却不会置之不理了。

那女子福了福,低眉顺目道:“回三娘子的话,奴婢是宁心斋大姨娘身边的丫头淡墨,今天陪着大姨娘来这里探望三姨娘的!方才大姨娘吩咐奴婢回院里拿些新手抄的经书来给三姨娘,因此奴婢这就要回宁心斋取书了。”

倒也不卑不亢,三娘子暗暗点了点头,朝冬雪递了个眼色;冬雪抿唇一笑,当即道:“原来是大姨娘院里的淡墨姐姐,难怪我瞧着都有些眼生没认出来,还只当哪个院里新来的丫头呢?淡墨姐姐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那淡墨也回了一笑,“冬雪说笑了,不过我平常一向是呆在宁心斋助姨娘礼佛的,院里有什么事也都是素银外出,所以三娘子不认识奴婢倒是很正常。”

三娘子这时才道:“助姨娘礼佛可是大功德,难怪寻常不常见你走动;不过你既然领了大姨娘的命回院取书,便快去快回吧,免得回得晚了又让姨娘们担心呢!”

“奴婢告退!”淡墨也不多言,福了福便退了出去。三娘子站在院门口眯着眼瞧了一会,冬雪这才凑过来奇怪的问道:“姑娘,怎的不走了?是不是还有不妥?这外头冷,姑娘站久了怕又是要着了风寒呢!还是快进姨娘屋子里吧!”

“冬雪,你看这淡墨的背影,像不像那日你在雪地里的树灌丛中发现的那个人?”三姨娘脸色有些发冷,说出的话也跟着冷了三分,凭她奇特的识人之法,倒真是有些觉得此女子有些同那日发现的人有些相似。

冬雪脸上更是诧异得很,转过头瞧了一会,有些丧气道:“姑娘和夏雨那日不是说是奴婢看花了眼吗?怎么姑娘今日又说这淡墨是那个人影?奴婢现在瞧着也没觉得有哪些相像的地方,而且那天那人影似乎是蹲在灌木丛里,又哪里瞧得出什么身形来?怕是个家丁在扫雪也说不定呢!”

“说的也是,大概真是看花了眼!”三娘子拢了拢披风,便往院内走去;只是心里却分明有了计较,那日躲在那的人就算不是这个淡墨,但也决不可能是什么家丁在扫雪,要知道当日雪花才刚刚落下,府里纵有扫雪的习惯,但向来都是平时将行走的道路先扫出来,而其它地方是要等天晴雪停才会开始扫的。

打了帘子一踏进屋内,三娘子便觉得暖和了不少,仍是那股淡淡的花香,让人舒心得很;透着帘子的确看见大姨娘坐在锦床上同三姨娘说话,三娘子才拨开帘子笑道:“原来真是大姨娘在这里,方才碰见姨娘院里的淡墨,我还奇怪大姨娘院里的人怎会在此呢?”

她突然而入,二位姨娘倒有些惊讶,大姨娘更是脸上惊色闪过,“三娘子过来了!可真是巧得很,今天一大早,我便总想着三姨娘往年笑剪窗花的样子,虽今年三姨娘这身子不适合多劳动,但我总想着要过来看一看呢!不过我那院里的丫头淡墨,平时极少在院里走动,便是三姨娘见了也不定认识,怎么三娘子倒是认识了?”

“我哪里认识?”三娘子一脸郁闷道:“不过是突然见了这样一个长得漂亮的丫头,觉得有些面生,便唤来问了一问,我还只道是母亲给姨娘拨来侍候的丫头呢!却原来是大姨娘院里的丫头,大姨娘平日可真是藏得深呀,这样貌美的丫头若早些见着,我定要向大姨娘讨了来给大哥做个房中人,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呀!”

“三娘子说笑了!我这丫头就长得勉强过得去而已!脑子却是不大灵光,不然我也不会拘着她在院里,就是怕她不小心冲撞了各位娘子少爷呢!再说三娘子院里那个叫碧柳的丫头,听说在大少爷身边也是得宠得很,前儿个听说大少爷还将她带在身边去给太太请了安呐!”说罢也是笑了几声,仿佛真的有些羡慕的样子。

三姨娘听她说起大少爷,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原来这些天江浅明带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