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充嘴里叨叨,眼?睛却时不时瞟一眼?狗一刀。

狗一刀心知他?的意思,但就是不出声。

杜充见状只能耍无赖,理直气壮道,“这个事你必须得帮我!”

狗一刀被这话逗得发笑?,“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我在文安做安抚使做得好好的,你要是没来我能在这儿做一辈子。你来这儿闹腾这么一出,才叫我做了这兵部侍郎,刚脱了险境,又要奔去狼窝。我升迁是因?为?你,送佛送到西,如?今你得跟我同去,护我周全。”

狗一刀笑?道,“我现?在给?你一刀,直接送你上西天?岂不是更好?”

杜充听了这话,立刻谨慎退后两步,捂着脖子道,“算命的说了,我能寿终正寝!”

那算命的原话说:你杀孽太重,若能寿终正寝,便是得了亡魂谅解;若死于非命,必遭地狱亡魂撕扯为?聻,直至成微消散。

楚留香逗得小狗急了眼?,着急的围着他?汪汪叫。

狗一刀转头看向一人一狗,想起什么,“那只狗为?何无故咬人?”

杜充被狗一刀忽然冒出的一句话闹得莫名其妙,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狗咬人有的是因?为?被欺负,有的是因?为?怕自己受欺负。”

狗一刀接道,“有的是因?为?主人纵容,叫它养大了心。”

狗一刀转身出门,杜充紧走两步生怕狗一刀不管这事,就这么跑了。

狗一刀道,“我去找那群海寇的主人,你备好人马自己先往东海去。”

江南的冬比起北境多了无尽的小意温柔。

向来繁华的江南即便在肃杀的冬季也不改沸热,但近来却熄了几分气焰。

只因?海寇一事搅得人心惶惶,生怕他?们趁夜摸进城,毕竟汴京的惨案刚发生没多久。

小有家?产的便开始挖地窖,将金银细软统统藏进去,若是海寇上岸,人也能躲进去。

原本在赵吉归朝后还在观望的诸多世族,在发生海寇一事后开始纷纷迁回汴京。

只是世家?此时回京,对赵吉而?言并不见得是个好事。

南迁,北上。

从失地流民?到士族,都在随波逐流。一心只想安稳,却不愿为?了达成安稳的目标出半点力。

跑,是他?们在动荡的故事里不变的人生。

偌大的松江府如?今只剩下一家?还开着门的酒楼。

大堂里只坐着一位客人。

灰衣酒客慵懒的支起一只手垫着下巴,慢慢悠悠捡了粒豆子扔进嘴里,又咂摸口酒,笑?道,“掌柜的,这几日开着门,你都还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掌柜的倚着柜台,随意拨弄了下算盘,“这几日还有闲情出来喝酒,你还当真是嗜酒如?命啊。”

灰衣酒客如?人偶般摇着脑袋,一言不发。

狗一刀与楚留香进门时,酒楼里的两人立刻看向他?们,目光锐利,但在视线触及的一瞬变得柔和。

狗一刀看了看柜台边的掌柜的,又踏出门槛重新瞧了瞧门口的幌子后道,“这里难道也是你悦来客栈的产业?”

这掌柜的分明就是悦来茶楼里的那位大东家?。

只是当日他?头戴青纱,即便狗一刀能分辨易容,也很难凭借易容技法或是骨相推出他?的身份。

掌柜的又拨弄了下算盘珠子,“啪”一声,算盘珠碰在一起。

他?并没有多问狗一刀究竟如?何知晓,因?为?他?清楚,一个人隐藏的再好,也总归有改不掉的习惯,狗一刀有着异于常人的鼻子和敏锐的观察力。

对于狗一刀能发现?他?这事,他?倒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

掌柜的轻笑?一声道,“我特地来此等你。”

狗一刀蹙眉道,“等我?”

掌柜的指了指灰衣酒客,“等到你,就自然能见到他?的儿子,我的外甥。”

楚留香见识得多,听的也多,立刻想清楚了这两人的身份。

“阁下可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冬雾独家

王怜花此时的脸上易容脸平平无奇,不如?他?本色万一,但仅凭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便为?这张脸添色不少?。

楚留香朝着灰衣酒客一礼,笑?道,“阁下莫不就是沈浪沈大侠?”

灰衣酒客有些僵硬的抬手拍桌,虽然动作怪异,但丝毫不影响酒坛里一股清酒朝外汇成一股坠入酒碗之中?,他?手指擦着酒碗边缘轻轻一划,稍一送力,将酒碗推至楚留香面前,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内力劲道控制一流。

楚留香暗叹一声,不愧是当年的江湖第一名侠。

楚留香伸手带过酒碗,轻松卸力,将酒一饮而?尽。

狗一刀没那么多的眼?力见,一屁股坐到沈浪对面,“你找儿子为?什么先找我?”

狗一刀仔仔细细对着沈浪打量一番后,转头又看向楚留香,皱着眉头道,“是楚留香太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