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百多年前左右,我们家族的仪式剑就失踪了,”凯瑟琳继续道,仿佛莫德让她详加解释了一样,“庄园没有我们本该用来训练的工具。所以等我宣誓的时候,我的探寻者身份会名副其实到什么程度呢?我只能达到过去探寻者一半的程度,因为我没有仪式剑。我和姐姐得与其他某个家族联盟,乞求使用他们的仪式剑,就像大多数的学徒一样——布里亚克也是。你认为另一个家族可能冒险将他们的仪式剑借给我,好让我能够前往南美洲或者其他地方除掉大毒枭吗?他们只会像布里亚克刚刚那样对我翻白眼。”

话语从女孩的口中倾吐而出,仿佛她等着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也许她等了几个月来说这些话的对象就是莫德。

“你说的训练工具是什么?”初阶裁决者忍不住问道。她知道,有些仪式剑已经不在它们最初的所有者家族手中了,很多直接就消失了,尽管她并不知道原因。还有什么其他东西消失了?

“我也不确定,”凯瑟琳说道,“我听人提起过一个用来训练的头盔——不过还有其他工具。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莫德对学徒的职责只是监督他们宣誓的过程,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过多注意他们训练的细节。然而既然现在凯瑟琳提到了,她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没见过一个意识集中器,自从……自从什么时候?自从她最后一次见学徒使用它的时候?那至少是她从休眠中第十五次醒来之前的事了吧?即使在那个时候,意识集中器也极为少见,而它们曾经一度非常常见。还有其

他工具,并不是造就一名探寻者所必需的,却非常有用,至少在几代人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在庄园里见到有人使用过它们。

初阶裁决者摇了摇头,告诉凯瑟琳她并不了解,不过同时也是在打消她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想法。“你说的是探寻者的问题。如果探寻者弄丢了他们自己的所有物,这不关裁决者的事。”

“可是失踪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所有物,不是吗?”凯瑟琳悄声问道,回头望向身后那些远远的废弃农舍。我的朋友埃米尔——野猪家族的埃米尔·佩尔内,今年没有回到庄园来。没有回来的还有其他人。看看那些空农舍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完成训练,”初阶裁决者对她说,“成为探寻者的训练很难。”

“我试着联系过埃米尔很多次,他一次电话都没有接,”凯瑟琳心烦意乱地说,“他不见了,而且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失踪。”

“很多学徒都会从训练中退出,”初阶裁决者说,“你,或者我,为什么要在乎这种事情呢?”

“你似乎在乎这种事,就在早些时候。”凯瑟琳朝刚刚布里亚克袭击她的地方点了点头,“你不像另外那个裁决者,中阶裁决者。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探寻者的命。”

初阶裁决者没有回答。对裁决者进行评判,这不是一个探寻者,更不是一个探寻者学徒能做的。如果不是刚刚看到这个女孩被人袭击,莫德就斥责她了。但是情况如此,初阶裁决者只是继续走着,并且加快了速度。

“这会让你不安吗?”凯瑟琳问,也加快速度,跟上莫德的步伐。她要么是没有注意到初阶裁决者对这个话题的排斥,要么是无论如何都要执意追问到底。“这会让你觉得不安吗——完全不牵涉这些?永远和我们其他人保持距离?”

“那是裁决者的职责所在。”

“你后悔过……成为你所成为的这种人吗?”

莫德的眼神闪出一丝警告,凯瑟琳落后了一步。她更小声地澄清了一下:“我的意思只是——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过像你这样的人生,会很艰难吗?”

“已经有三名裁决者了,所以,你的问题毫无意义。”

女孩安静了片刻,仍然跟在莫德身边:“但是——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过不止一个初阶裁决者。”

莫德停下脚步,盯着女孩。“解释一下你的话,”她说,“世界上没有其他裁决者。”

“我的曾曾祖父见过中阶裁决者训练其他初阶裁决者。”

初阶裁决者没有听从自己更理智的判断,问道:“你的曾曾祖父?”

“他都写下来了。我手上有他的信。”

“不对。没有其他裁决者了。”莫德再一次说道。当然没有了。“只有高阶裁决者自己才能培养另一名裁决者,而在训练我之后,他再也没有这么做过了。”

“真的吗?你确定?”听到这个消息,凯瑟琳看上去垂头丧气的。她的视线落在森林的地面上。然后,仿佛没有勇气开口一样,她脱口而出道,“可是如果世界上只有三名裁决者的话……你——你认为中阶裁决者配得上他的位置吗?”

莫德的右臂条件反射地突然暴起,敏捷地抽了凯瑟琳一记耳光。凯瑟琳抬手捂住了脸。莫德继续往前走去,这一次速度变得更快,凯瑟琳要想跟上她,得跑步才行。

区区一个没有完成宣誓的学徒怎么敢和一个裁决者这样说话?

女孩没有再跟着她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