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沉默。

两个男人都不想张嘴,谁先问谁就是罪人。

且晏逸欢还在为东方仪刚才的话后悔不已,更加不愿意出头。

东方仪深觉自己是嫌疑人,不便参与这些环节,心安理得的避嫌。

如此,就只剩纪卿蓉了。

“九儿,我问你,昨夜王妃进宫之后你一直跟着她的吗?”

“王妃没进过几次皇宫,对各处不甚熟悉,奴婢一直跟着,担心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王妃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王妃一直与王爷在一起。”

东方仪轻笑,手攀上了晏书易的胳膊,“我们新婚,自然一直在一起,恩爱甜蜜。”

晏逸欢恨不得把自己戳聋了。

晏书易看到了希望,问:“你说王妃一直跟本王在一起,不是可以证明王妃没有给皇上下毒吗?”

“确实可以,如果王爷除了王爷说第一次住在齐安宫中。且人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想好好走走那段时间之外。奴婢就可以证明王妃清白。”

那段时间……东方仪洗完澡,忽然闻见外面一阵花香。像她记忆之中某种稀有的药材,于是穿上衣服出门查看。

不过天太黑了,她对宫里的环境不熟悉,越走越远,最后怕迷路,空手而归的。

纪卿蓉问:“那段时间王妃在做什么?”

“王妃沐浴之后正准备睡下,嘴上念叨着什么葯,然后就提着灯笼出门了。让奴婢远远的跟在后面,不许奴婢靠近。走了没多远,王妃好像和谁说了几句话,奴婢站的远看不清楚,并不知他们说了什么话。”

“那他们有没有交换什么东西?”

“奴婢站得太远了,依旧没有看清楚。”

东方仪冷眼看着,感叹他们话术之高超。没有一个是在明确指着她,却句句都是在指责她。

东方仪挑了个漏洞出来,问:“你说我与人说话,那人是谁?”

“这个奴婢也没有看清楚,当时王妃让奴婢跟的近一些就好了,便可以证明王妃清白。”

晏逸欢说:“那便去查,你说有人和王妃讲话,就一定有个人,查出那人再说。”

东方仪心中多了一丝希望,可是纪卿蓉要安排,必定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安排好的。

找到那个人未必有用,找不找得到那个人也是两说。

纪卿蓉指了指药盒问:“这是在王妃枕头底下找到的,你可曾见过?”

九儿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奴婢见过,这是王妃从娘家带来的。”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应该是王妃做的葯。被皇上赐婚后的那段时间,王妃把自己关起来做了许多葯。奴婢具体不知道是哪一种。”

“她做那么多葯做什么?”

“说是要报复渣男和他弟弟。听王妃和少夫人聊天,似乎说的事太子殿下和王爷。”

“为何?”

“王妃对婚事不满意,所以才会有那么极端的想法。”

纪卿蓉自说自话一般,“这样不满意,是不是对赐婚的人也不满意,心生怨怼,所以……”

晏逸欢狠狠的瞪了纪卿蓉一眼,这女人真可恶至极,之前就该找机会杀了她,她就没机会没事找事了。

对东方仪的事这么积极,谁知道不是她策划好的。

“你闭嘴。本宫和王爷在此,岂有你说话的资格?”晏逸欢怒怼。

纪卿蓉瞬间眼含眼泪,“逸欢,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

“那又怎样,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谁让你在这里的?朝廷命妇进宫尚有规矩时间限制,你在这里坐这么久了,还没有自知之明吗?还不快走!”

纪卿蓉哭哭啼啼的走了。

不过事情差不多办完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太医院的人都在,还有许多宫女太监。晏逸欢也不敢太过包庇。

只要九儿和李公公咬紧不放,苏雪颜想全然脱身比登天还难。

九儿的家人都在她手中捏着,应该知道怎么办。

等了片刻,便在皇上身边寻了个太监过来。

“奴才小李子,给太子王爷王妃请安。”

晏逸欢问:“你昨天和王妃见过面?”

“奴才……奴才这……”

李公公不停的给东方仪使眼色,彷彿在问她怎么办?

东方仪根本不认识他是谁,不理他。

李公公就结结巴巴的说,“奴才确实……确实与王妃见过一面。”

“见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晏逸欢又问。

“奴才……奴才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就实话实说。”

“王妃给了奴才一粒葯,让奴才放在皇上的茶水里,就说是补药。”李公公的眼睛转个不停,似乎瞟到桌上的小匣子一般,“就是那个盒子,王妃昨天就是从里面拿的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