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裕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出去的时候上哪儿不说,回来的时候,一脸颓败之色,一副忙碌了许久的狼狈相。

兰姒去铁匠那儿问过几次,说她爹去过几次,不过没回去干活儿,说起身上还有些不爽快,等彻底好透了再说。

连着几天兰姒都会去问,照铁匠的说法,她爹每天都会经过这儿,就跟故意让人看见似的。

就前天,前天还去跟牛屠户吵了一架,好像哪儿都有她爹的影子,可真到了要找的时候就是找不着人。

兰姒饭桌上觑空,搓着好声气问她爹这些天都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兰裕一怔,借口是早就想好的,“我出去溜达溜达,山上的雪化了,我看能不能捡到几只冻死的野鸡野兔什么的。”

“咱家又不缺吃的,您出去捡那些东西干什么?”

“冻死的畜生,皮毛也是能用的,我捡回来有用,怎么?现在你爹出门都要经过你同意,去哪儿都要给你报备一声了?”

兰姒道,“那倒不用,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江玮鹤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问出口,老爷子又要发火,到时候父母两个吵起来都下不来台,所以这话只能他来问,换种问法,照样儿能达到目的。

“岳父,您最近手上的钱够花吗?快过年了,有什么要置办的没有?”

一提钱,兰裕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可随后想想,又沉住了气,“够花的,你上次一下给我那么多,我又不干什么,当然够花的。”

钱对她爹来说永远都是个无底洞,只要钱够花的,那就是没事儿,兰姒悄悄放下一颗心,又给他爹盛了一碗汤,“那就好,过年的东西我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我想再给您做身衣裳,一会儿我给您量量尺寸。”

兰裕说不要,“我的衣裳够穿的,又不缺衣裳穿,你们自己置办自己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那不行,您那衣裳都穿了多久了,也是时候该置办新的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您量身材,您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其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他爹谈谈去京城的事,她爹性子执拗,要是她爹不同意,这件事就没得商量,她总不能扔下她爹一个人去享福吧?

兰裕叹口气,闺女的脾气彷他,认定了的事轻易不会回头,这种小事两个人不能呛,呛起来没完没了,各人退一步,才能和和气气的。

吃罢饭,兰姒去给他爹量身材,看看她爹的脸色,思索着道,“爹,我有个事想跟您说。”

“什么事?”

“就是过完年,我们去京城吧!”

兰裕一愣,“去京城?去京城干什么?”

“是江玮鹤,他爹的家在京城,他就是从京城来的,她说他在京城还有没做完的事,要带我们一起去京城住,京城可是皇上住的地方,您就不想去吗?”

“他家不是在京州吗?怎么又跑京城去了?”

“京州是她母亲的故乡,京城是他父亲的家,他母亲去世后,他就养在父亲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