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王文度,而不是别人?

就因为他是戴罪立功之身吗?”

李绩淡漠的道:“军前之事又有多少能够天随人愿呢,即便是百胜的名将也难免一败。

既然身入军门,本身就是一件材料,一旦到了危急时分,就算是用他的肉身去铺垫马道,他也不能不去。”

云初小声道:“王文度真的矫诏了吗?”

李绩瞅着云初的眼睛道:“确凿无疑,裴行俭不该杀他,应该押送京师问罪的,现在,他这一杀,就把原本可以挽回的局面全部破坏了。”

云初瞅着无比萧瑟的李绩,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百胜的名将,已经不敢指望程咬金能在西域有什么建树了。

王文度或许真的矫诏了,程咬金却屈服在了矫诏之下,才是让李绩感到悲哀的地方。

贞观盛世里的名将们,再无昔日的英气。

现如今,程咬金连破釜沉舟寻找阿史那贺鲁决一死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想着找出来一个或者两个替罪羊。

先为自己找后路……

“裴行俭就准备这么等死吗?”云初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怒气,竟然当着李绩的面咆哮出声。

李绩眼前一亮,瞅着云初道:“怎么,如果你是裴行俭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做?”

云初面皮抽搐一下道:“诛杀阿史那贺鲁,绝其苗裔,灭其部族,取他的人头回来献祭太庙。”

“如果苏定方,裴行俭他们不肯这样做呢?”

“那就管他们去死呢。”

李绩满意的点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好了,你回去吧。”

听李绩这么说,云初也算是听明白了,苏定方,裴行俭恐怕就是这么打算的,甚至已经开始执行了,至于,程咬金,恐怕已经失去了苏定方跟裴行俭的尊敬。

云初走到门口,就听李绩道:“徐敬业劫杀了禄东赞的女儿,凌辱之后悬尸日月山,禄东赞发誓报复,论钦陵割破面容,声称不死不休。”

云初停下脚步道:“如今人在何方?”

李绩长叹一声道:“不知道,如果有一日老夫出征,你敢来老夫麾下效力吗?”

云初微微笑道:“下官如今是文臣,是地方官,长安,万年县以外的事情莫要找我。”

说罢就离开了英公府。

知晓张柬之,肥九他们在那里就好,云初的心情非常好,看样子张柬之终究没有压制住肥九,反而被肥九带去了隐秘的大河谷地藏起来了。

至于李敬业……哦,徐敬业,云初管他去死呢。

爱的很深沉

云初是一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动物。

长安就是他的领地。

云初现在很喜欢巡查长安城,就像一头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

随意把不良人喊过来,指出不合理,不合适的地方要求整改,就是他在领地上的一种撒尿留气味的行为。

说起来,一个万年县令的权力真的很大,凡是发生万年县领地上的任何事情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云初很不理解以前的那些县令,放着如此美妙的权力感觉不去享受,偏偏要把有限的生命投注在美女,钱财,享受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被美人恭维那里有被那些家财万贯的商人恭维来的有趣呢?

辛辛苦苦的捞钱,那里有痛痛快快花钱来的有趣呢?

一辈子蝇营狗苟的经营,哪里比得上眼看着成群成群的建筑拔地而起更有成就感呢?

躲在暗室中如同一头贪婪地龙瞅着金钱发出来的光芒,哪里能比得上走在大街上人人向你弯腰来的更愉悦呢?

自从云初开始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身上又增添了一样毛病。

光福坊的建筑在三月底的时候就已经完工了,对面安业坊的建筑也将在十天后完工。

就在刘仁轨还在为安业坊过多地房子,被云初卖的太贵而卖不出担心的时候。

他就被云初拉到了安业坊的卖房现场。

刘仁轨一看到卖房现场人头攒动的模样,就钦佩的朝云初拱手道:“活该你发财啊。”

云初笑道:“拿回我的本钱跟一倍利,剩下的都是长安县的。”

刘仁轨原本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打开了点点头道:“为何要收一倍利呢?太高了。”

云初盯着刘仁轨看了许久之后才道:“我记得当初我们说好的,我负责给安业坊房子被拆掉的百姓给房子,剩余的利润都是我的。”

刘仁轨大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已经准备放弃了吗?既然准备放弃了,为何不把好人做到底呢?连一倍的利都不放过。

这好人做一半留一半,可是得不偿失啊。

再说了,据老夫所知,你在安业坊一个钱都没有出,把房子盖起来的是工匠们,给工匠们供应材料的是各个商家,提供地皮的是安业坊的百姓,就连提供准许盖房的许可也是我长安县衙签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