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纸壳包装,研究倒在桌面上的火药。

许敬宗向前走了几步,就退回来了,李弘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就在他们的脚下,已经被血水漫灌了一层。

一个白衣胜雪安坐如山的花郎徒颓然倒地,他的脸已经完全凹陷下去了,血汩汩的从凹陷处流淌出来,就像从乱石坑里流淌出来的泉水。

李弘看到这一幕似乎没有半点的不适,啪塔啪塔的踩着血靠近了矮几。

虽然这些花郎徒的白衣下摆已经被血浸透,让他们的白色衣袍变成了上白下红的漂亮模样,李弘还是对放在桌子上的一双手套更感兴趣。

左春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弘戴着一双铁手套,在他的寝宫里呼呼哈哈的打拳。

只要太子殿下无恙,左春就不在乎他在干啥,他让开了兴奋的太子殿下,匆匆来到云初的矮几前,拱手道:“君侯有何发现?”

云初淡然一笑道:“新罗叛贼就在大唐。”

左春皱眉看着围坐在矮几边的白衣人道:“花郎徒?这没有什么稀罕的。”

云初摇摇头道:“不仅仅是花郎徒,是整个新罗叛贼包括他们的王金法敏,也在大唐。”

左春道:“这不可能,他们全部凫于海上,不知所踪。”

云初道:“栉风沐雨开拓新的家园,没有那么容易,这世上能让他们悄无声息融进来的人群,只有大唐。”

左春道:“既然如此,金法敏当年为何不直接投降,至少一个公爵之位不会少了他的。”

云初笑道:“金法敏不想当一个亡国之君,他宁愿带着新罗才智之士隐藏在我大唐,卧薪尝胆,等待再起的机会。”

左春闻言大急,一把捉住一个花郎徒吼叫道:“你们藏在哪里?”

可惜,那个白衣胜雪的花郎徒已经死了,脑袋软软的耷拉着,被左春摇晃的甩来甩去。

风过了无痕

狄仁杰是一个非常讨厌犯罪的人。

这些年来,被他这个大理寺丞捉拿,砍头的罪犯不计其数。

因此上,狄仁杰是一个能分清什么是犯罪,什么是替天行道的人。

因为学的就是律法,考进士的时候考的也是律法,因此上,他知道大唐的律法是不完善的,是没有办法编织出一张疏而不漏的天网的。

每当他遇到律法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幻想成一个渔夫,拿着织网的梭子在不断地编织法网。

在拥挤的人群中丢火药,引发骚乱,以至于人们在慌乱下踩踏死了无数百姓,这样的罪犯难道不需要惩罚吗?就因为皇帝一声不追究,就让那些被踩踏而死的百姓死不瞑目吗?

这明显是不成的。

也是大唐律法的疏漏之处,狄仁杰以为,犯罪就是犯罪,不能因为某一个人一句话就一笔勾销。

既然皇帝不作为,狄仁杰就认为自己身为大唐最忠瑾的臣子就必须为皇帝的行为做到拾遗补缺。

毕竟,狄仁杰一向认为,他效忠的对象是大唐,而不是那个叫做李治的人。

大唐的表象是这万里锦绣河山,内里则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所以,皇帝其实代表不了啥。

那些制造了骚乱,害死了百姓的人藏在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的陵墓里,偏偏这些人购买的粮食,酒肉却是晋昌坊商号的东西。

于是,狄仁杰就在粮食里面藏了一千斤火药一并送去,做好了延迟引信,送粮食的人就离开了。

狄仁杰亲眼看着拓跋宏的那座残破的陵墓陷入地下,亲眼看着浓烟直上云霄。

亲自带着人检查了爆炸现场,杀死了几个侥幸活下来的恶贼之后,才快速离开的。

根据他的学识,在这种规模的爆炸之下,那些恶贼活下来的可能几乎没有。

这些恶贼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把刀子,刀子既然已经销毁了,接下来,就该杀掉握刀子的人。

等他在城门将要关闭的前一刻进入洛阳城的时候,正好是十二个甲士袭击洛州刺史府,得手之后逃遁无踪的时候。

没有比现在更好地突袭时机了,当那些制造骚乱的人在得知刺史府被袭击的消息的时候,难免是要聚在一起商议一下对策的。

这也就给了狄仁杰聚而歼之的机会。

只是,这些人实在是太谨慎了,以至于狄仁杰弄出来了八次爆炸,才算是把事情处理完。

洛阳城是云初,温柔,狄仁杰三人最早布置力量的城市,他们几乎把自己手头能动用的活动力量的四成用在了洛阳城。

因此上,此地的资源,力量非常的强大。

崔敏死在了自家大堂上,连带着大堂以及家眷一起死掉了。

当时正好有崔氏的门生故旧送来了一整筐的脆瓜,每颗脆瓜一斤来重,一筐足足有上百斤,瓜香浓郁,举家大欢中……然后这些瓜就炸了。

裴熊是河东裴氏闻喜县中眷房的主事人,也是河东裴氏的嫡子。

跟崔敏一样,他收到了来自老家闻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