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成了黄同干的了,黄同没有辩驳的余地,因为,每一件,每一桩不好的事情都有黄同的影子,以及他的签字与画押。

从偃师县进入郑州境内之后,李敬玄就敏锐的感受到了这里的紧张气氛,无他,只因为郑州边境处的巡检司,在收过路税的时候格外的清廉。

李敬玄没有亮出自己官家身份,而是以商队的名义进入了郑州,在掏出来一百钱的过路费之后,巡检司的人竟然没有搜检他们的马车,就这样放任他们通行了。

只需要看一看装钱的柳条筐边上没有守卫,李敬玄就笑了,这一切都说明,郑州此刻正在整顿吏治中,收到的那些钱跟巡检司没有关系,所以,才会表现得清廉,也对收到的钱财毫不在意。

云初的军营就坐落在郑州城外,军营绵延两里有余,独自占据了一道河湾不说,甚至还封锁了郑州前往嵩阳县的大道。

少林寺就在嵩阳县。

对于云初来说嵩阳县也好,少林寺也罢,都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他的和尚阿耶玄奘在少林寺。

这一次皇帝准备构筑一条真正的可以防止山东,河北对朝廷不满气息向西,向南蔓延的防线,少林寺这个富户应该也在打击之列,就是不知道云初怎么应对这件事。

想到有热闹可看,李敬玄就来到军营,亮明身份,拜会云初。

云初跟温柔出来迎接,隐隐觉得李敬玄似乎有一些趾高气扬的意思。

进入军帐之后,李敬玄觉得跟云初,温柔两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主动把偃师县县令黄同签署的一些文书拿给他们看,在云初,温柔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李敬玄喝着滚烫,甜蜜的罐罐茶,浑身舒坦。

温柔拿起一张文书,瞅瞅上面的黄同签押,再看看李敬玄道:“李公,确定没有用刀子逼着这个黄同签署的这些东西吗?”

李敬玄扫一眼温柔拿着的文书,笑道:“没有,统统都是自愿的。”

云初取出一份文书道:“弄死东阳公主府长史的事情也是他干的?”

李敬玄吸溜一口热茶,吐出一口白气道:“杀人的手令是他签发的,这难道还有假?”

温柔不解的道:“这种事也会有手令这种东西存在吗?”

李敬玄呵呵笑道:“或许是因为人家是天子门生之故。”

云初把李敬玄拿来的文书收集一下,放在桌案上道:“本该是私密之事,为何会告知我等?”

李敬玄道:“我很担心陛下夹袋里的人物都与黄同一般,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想要达成他的目的就非常的艰难了,我等身为人臣,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君王分忧,你看啊,偃师县的难题,就由老夫来为陛下分忧,君侯可以期待一下郑州。”

云初跟温柔对视一眼,然后道:“李公确定陛下夹袋里的人物都像这个黄同一样愚蠢吗?”

李敬玄摊摊手道:“反正这个黄同就出乎老夫预料的愚蠢,提醒一下,这个黄同出身蜀中。”

温柔立刻道:“李公的意思是说陛下此次重用的人大部分来自偏远之地?”

李敬玄双手放在肚皮上呵呵笑道:“一叶落而知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反正老夫就是这般看的,也是这般准备的,永辉五年开始,大比之时就有无数寒门登科,就算此时,陛下大规模启用寒门子弟,老夫也毫不感到奇怪。”

云初道:“刘仁轨这般的寒门?”

提到刘仁轨,李敬玄的一张脸顿时就变黑了,忍着脾气道:“刘仁轨不过是寒门鸡群中陡然出现的一只鹤,不可相提并论。”

云初点点头道:“不如我们拭目以待吧。”

李敬玄叹口气道:“陛下横扫六合,天下再无敌手之后,有些小觑这天下英雄了。”

对于李敬玄说的这句话,云初,温柔两人也是认同的,此次,皇帝想要一口气完成收拢山东,河北两地百姓之心,还要打击豪强,顺便在功业的巅峰,在泰山上向天下人宣告他为天地之皇,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他们李家祖传的喜欢毕其功于一役,这样做了,也不奇怪。

李敬玄携平定偃师县之威,特意来到军营向他们两人划定势力范围的举动,云初也不敢到奇怪,他要是不这样做,他就不是李敬玄了。

善意李敬玄释放了,甚至可以说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就跟云初以前忽悠他接手偃师县的事情,都属于日常操作,谁要是信了他的推心置腹,绝对是一个大傻子。

云初甚至可以肯定的认为,李敬玄一定会把偃师县县令黄同是一个大傻子的事情向皇帝如实禀报的,而骄傲的皇帝的反应则一定是看看再说。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到好处,还不至于在事后弄死黄同的时候,惹来皇帝的不满。

一个好的阴谋家做事情,必定会把事情做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一个循环接一个循环,环环相扣之后,再把自己的触角锁链无限延长。

送走了路过的李敬玄之后,云初跟温柔两人就开始调阅自永徽五年之后录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