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舟皮糙肉厚,这都没醒,只反射性绷紧肌肉。

江允掐不动,更气了。

拿开绕在腰间的胳膊,掀被子下床,身上酒气混着微微的汗味,实在不怎么好闻。

她摸黑光着脚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床头亮起一盏小壁灯。

贺寂舟半靠在床头打哈欠,昏黄光线洒在他那张睡眼惺忪的面孔上,显出几分慵懒性感。

“怎么醒这么早?”

这会儿还没六点,贺寂舟的声音里带着晨醒的沙哑,低低的,像沙粒拂过耳膜,江允突然抬手捏了下耳朵,有些痒。

“你该走了,一会儿天亮了。”江允站在离床不远不近的地方,拿着干毛巾慢慢拧干头发里的水。

“早呢”贺寂舟懒懒道。

现在是冬天,昼短夜长,七点多天才开始蒙蒙亮。

贺寂舟头靠在床头望着她,嘴角噙着一缕笑,眼神散漫里透着些别的意味。

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浓稠起来,就像被子里的气息,潮湿,滚热,汗味搅着荷尔蒙,滋生欲望的野蛮味道。

江允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滞涩,她像是突然发现清晨醒来的男人有多危险,猛地转身回了浴室。

五分钟之后,她发现这是个更愚蠢的决定。

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前,却被滚烫的胸膛拦住去路,两居躯体更紧密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贺寂舟掐着她两只大腿,在她耳边低笑,“你早该叫醒我,省的多费躺力气,还浪费水。”

水声淋淋,浴室里白色水雾蒸腾,氤氲了两个人的视线,人影隐在其中渐渐看不清晰。

时间紧,贺寂舟没磨蹭,只来了一次,就抱着人出去了。

贺寂舟把江允放床上,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江允有气无力躺床上,脑子还有点儿迟钝,眼睛黏在他身上打转儿。

贺寂舟系着皮带往床边走,眼角眉梢春意未散,“阿允,你再这么看我,我可舍不得走了。”

他语气低缓地调笑。

江允大脑迟钝地转了两圈,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同时心里默默骂娘,同样寻欢作乐,怎么完事了他容光焕发,而自己活像是被吸干了阳气一样

男妖精!

正胡思乱想着,身旁床铺忽然下陷,贺寂舟在床沿坐下,伸手捏住她下巴转过去与他对视。

“想什么呢?”

江允眼皮子有点重,软哒哒拍开他的手,半掩唇打了个呵欠,“你还不走”

她想再睡个回笼觉。

慵懒美人娇,说不出的风情,贺寂舟缓缓深吸一口气,直起身稍微远离些许。

江允合上眼睛。

“晚上有时间吗?”

江允有些不耐地睁开眼,递给他一个“有事快说”的眼神。

贺寂舟低笑了声,“晚上有个商业酒会,缺个女伴,你跟我一起去?”

酒会就是个交朋友结交人脉的地方,江允有心广结善缘,对这种无聊的社交活动并不排斥。

江允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下巴。

贺寂舟弯唇,低身在她唇上吻了下,一触即离,“我走了,你再睡会吧。”

说罢,他起身往阳台走。

落地窗拉开一条缝,冷空气张牙舞爪往屋里挤,贺寂舟侧身跨进阳台,立刻反手将落地窗拉得严严实实。

愚蠢的可怜蛋

中午,成奈雪打来电话,半玩笑的语气问,“贺总,晚上酒会缺不缺女伴?我非常乐意效劳。”

贺寂舟今儿心情好,听她语气轻快,略带调侃,也跟着弯了弯嘴角,“不用了。”

那边突兀地静了一下,不过贺寂舟没留意,他捏着笔在桌面轻轻点了点,道,“回头我叫孙助理去接你,你跟着他一起去。”

人脉圈子要拓展起来了,有人才能办成事,现在他手里那点资源还远远不够。

贺寂舟脑海里突兀闪过早上在江允房间里的一幕,想起她柔媚的眼波,香软的唇瓣,他们在夜里抵死缠绵,清晨在一张床上彼此相拥着醒来

好像他已经光明正大的拥有她了一样。

贺寂舟心里突然生出些急躁的感觉,太慢了,太慢了他迫不及待想手握大权了。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江允提前十分钟离开公司,回家换了条礼物,又重新拾掇了下妆容。

贺寂舟没有跟她同行,直接去了举办晚会的酒店,在酒店门口等她过来再一起进去。

俩人约好七点半汇合,过来酒会开始在八点。

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江允还没过来,贺寂舟坐在车里频频看表。

电话打过去被掐断了。

七点四十五,成奈雪跟着孙助理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户。

车窗户缓缓下落一半,贺寂舟露出脸,微微敛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