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嗯。」

「你是黎孽?」

「嗯。」

秋芊雯听到来人的声音颇有些震惊,毕竟这还是第一次黎孽主动打电话给他,不,应该说他从来不相信黎孽那金鱼脑会记得他的电话号码,更遑论主动拨通电话给她了。

「你是怎么记得我电话号码的?」

「你之前不是有让我写一张破纸吗?那时候你也给了我一张你写的,你写的那张上面就有写你的电话。」

破纸?秋芊雯想了想,喔,她想黎孽说的应该是同学录,就是毕业前女孩子都会买的那种小册子,里面记着各个同学的住址、姓名、联系方式,虽然之后根本不会拿出来再翻一次,但还是想留个纪念,甚至有些比较胆大的女孩子会和自己喜欢的男生交换同学录,就像秋芊雯一样。

秋芊雯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果然就不该期望这金鱼脑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害她又一次在黎孽面前自作多情出糗了,她有些羞恼的开口,问黎孽打过来到底要做什么。

「欸,鞦韆,你觉得我善良吗?」

鞦韆是黎孽有天随口给她取的一个绰号,但其实平时他也不怎么这么叫她,大多都还是欸、喂的喊着她,不过她想黎孽平时都是这么喊着别人,有个特别的绰号的她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在黎孽心里有个不一样的位置。

「什么?你就为了这个问题打给我?你不知道电话费很贵吗?」

秋芊雯有些傻眼,也不知道上次是谁连喝一杯麦香都要缠着她请客,现在却为了这种无聊问题特地花电话费打来给她。

「所以你觉得我善良吗?」

「如果你再为了这种白痴问题打给我,那你就不善良了。」

黎孽轻笑,但从他的笑声中却莫名的听出一丝苦味,细听电话那头似乎还传来了滴滴答答的雨声,秋芊雯的脑中突然窜出一幕苦情剧男主站在雨中流泪打着电话的画面。

「喂,黎孽,你那边下雨了吗?你不会还是用公共电话打给我的吧?」

「嗯。」

「天啊,你真的是个白痴,连喝瓶麦香都要嫌太贵的人还去投币式公共电话,你要是嫌零钱太多——」

「鞦韆,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秋芊雯止住了嘴,她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忙着说黎孽没听清楚黎孽的话,直到黎孽以为她没听见又重述了一次,她才知道,黎孽确实在和她表白。

雨声好像不再纯粹,还夹杂了一些哽咽。

「喂,鞦韆,你可以爱我吗?我好像没有人爱了。」

「好像,没有人要我了。」

秋芊雯也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安慰黎孽的,只记得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黎孽最后那句哭诉,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一直都有种感觉,黎孽心中有个很重要的人存在着,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永远无法顶替那个人的位置,再一次又一次的说服与妥协中,她选择放弃,退而求其次,成为了黎孽的好友。

那时她听见黎孽的哽咽虽然也感到心疼,但她也真的无法忽视心中的雀跃,无法忽视自己美梦成真的激动。

可是那天的她好像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件事,忽略了那个美梦或许只是蜜液包裹的梦魘。

青春的少女就这么被蒙蔽在了一个谎言之中,将自己的青春绽成曇花。

-

黎孽确实只是在一时衝动之下做出的决定,秋芊雯在他心里的位置一直都只是一个朋友罢了,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被钟云岭背叛,不甘心只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不甘心只有自己愚蠢的溺在这片海里,于是他就扯着别人的幸福与自己坠入海底,而这个人他想不到别人,秋芊雯就这么成为了祭典的牺牲者。

虽说是这样,但黎孽至少还是会给秋芊雯她想要的浪漫,他们会一起去咖啡厅喝咖啡看小说,会一起舔着融化到手上的冰淇淋,会一起顶着烈阳吃着麻辣锅做一切情侣该做的事情——除了拥抱和亲吻。

秋芊雯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或多或少还是会对于肢体的接触有些好奇,她也和黎孽表明过自己不介意,但黎孽在交往的期间内却还是碰也不碰她,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黎孽比较保守,认为恋爱需要循序渐进,但直到这天她才知道,黎孽并不是不敢碰她,而是不愿意。

「喂黎孽,这附近的海边又再办活动了欸,听说门票全免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啊?」

黎孽看着这几日高照的烈阳,一想到要在这样的大太阳底下曝晒就有些烦躁,正准备婉拒时,脑海里却浮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话绕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改成了点头答应。

「好耶,那你那天记得来接我喔!」

赴约当天,秋芊雯穿的清凉,火辣辣地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为她擦上了腮红,她雀跃的迈着脚步,牵着黎孽的手走在大街上。

黎孽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台翻盖式手机还是秋芊雯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说什么每次打到他家都很不方便给他办的手机号,黎孽看了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