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有外国人在,礼数要周全,黄锦拼命给他使眼色,朱翊钧会意,退后两步,一掀衣袍跪下:“臣谢皇祖父恩赏。”

嘉靖弯腰,牵他起来:“给你的马起个名字吧。”

那马儿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红色渐渐褪去,而后淡金色也不甚明显,又恢复了白色。

朱翊钧笑道:“那就叫它小白……”

他话没说完,嘉靖凌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小家伙脑子里出现一句话,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叫它熔金好不好?”

“熔金?”

别说嘉靖,听到这个名字,旁边几位大臣都惊着了。小皇孙成天无拘无束,肆意妄为,前一刻,才说要给马儿起名小白,后一刻又说出“熔金”二字,这简直天差地别。

嘉靖心中惊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一旁的李春芳:“你说说,这名字怎么样?”

机会难得,李春芳赶紧夸:“臣以为,‘熔金’二字,妙极了。”

嘉靖又问:“有何妙处?”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正应了这汗血马在阳光下的变幻的毛色。”

使臣团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那儿不仅地处荒漠,文化也是荒漠,哪里能领会其中意境。

作者有话要说

《永遇乐》李清照。

第章 看完了大宛马,嘉……

看完了大宛马,嘉靖起驾回万寿宫,各科大臣和外国使节也跟着一同去了。

他们还有其他政务要谈,朱翊钧不感兴趣,便留下来和他新认识的朋友一起玩,他身边的几个太监和锦衣卫陪在一旁。

御马监的太监准备了上好的草料,熔金只是闻了闻,并不感兴趣。

“让我来!让我来!”朱翊钧接过草料,没有第一时间,拿去喂马,而是往自己的嘴边递,“我先尝尝。”

“嘿!”

旁边几只手同时伸过去,阻止他奇奇怪怪的想法。

朱翊钧握着草料,大眼睛从左边转到右边,满是狡黠:“我不尝,我只是想闻闻。”

他果真把草料拿到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口:“青草的香味。”

他又把草料举高:“来,吃一口。”

“……”

熔金不理他,朱翊钧却很执着:“吃一口嘛,可香了。”

他小手一直举着,马都拗不过他,只得低头,浅浅的尝了一口。

北京的草哪儿能和塞外的比,来都来了,没办法,凑合吃吧。

托了朱翊钧的服,他站在旁边,倔强的熔金情绪非常稳定,旁边几人也能近距离欣赏神驹的风采。

冯保说:“大宛汗血古共知,青海龙种骨更奇。

纲丝旧画昔尝见,不意人间今见之。”

朱翊钧问:“什么诗?”

冯保答:“司马光的《天马歌》。”

另一边,陈炬又说道:“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朱翊钧转过头去:“这又是什么诗?”

陈炬笑道:“这是汉武帝的《天马歌》。”

陆绎说:“天马来出月支窟,背为虎文龙翼骨。嘶青云,振绿发,兰筋权奇走灭没。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一蹶。”

朱翊钧皱眉:“这又是谁的《天马歌》?”

“李白。”

朱翊钧又看向王安和刘守有:“你们呢?”

王安说:“穆王八骏天马驹,后人爱之写为图。

背如龙兮颈如象,骨竦筋高脂肉壮。算吗?”

听到这个,朱翊钧可算高兴了,扬起脑袋,一脸骄傲:“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白居易的《八骏图》,我前些日子刚读过。”

刘守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熔金,冷不防伸手摸了一把,引起熔金的不满,踢了踢后蹄,刘守有一闪身退到了几步开外。

“这马看着细长,肌肉

却十分健硕,骑着肯定带劲儿。”

朱翊钧望着他:“武举人都不读书的吗?”

“殿下,”刘守有纠正他,“不是武举人。”

“那是什么?”

刘守有说:“是武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