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看着男子的背影,昨晚床榻上还情动欲流的人,转眼又变回了冷漠生疏的模样。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小新子立马奉上一杯热茶,谢玄只喝了一小口,他的眼神全程都在楚容身上,楚容走到那,他的眼神便跟到哪。

就这么坐了一个时辰,谢玄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朝楚容的方向走去。他坐在罗汉榻的另一侧,盯着正垂眸看书的楚容:“早膳吃了什么?”

楚容眼皮都没抬。

一旁的小新子生怕陛下发火,主动替楚容答道:“回皇上,大人今早吃的是荷叶糕,虾饺,玉米饼,几碟小菜,还有养胃的黄金小米粥。”

“病怎么样了?”

楚容依旧不答。

小新子深吸一口气,道:“大人今早起来精气神好多了,再喝几副药,估计病就”

他还没说完,谢玄就不耐烦的冷笑着打断:“朕问你了吗?”

小新子默默低头闭上了嘴。

“今日精气神好多了?”谢玄重复了一句,“也就是说昨晚出汗是有用的?”

楚容脸色一变,他啪一下放下书,转身离去。小新子讪笑道;“大人快到喝药的时间了。”

谢玄脸上终于绷不住了,他深知楚容今日不会再搭理自己。只是就这么走实在不甘心,来了这么久,竟然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他心里就像被塞了块淤泥一样,堵的难受。临走前,他路过小新子身旁忽然停住脚步。

小新子暗道不好。

果然谢玄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阴沉的语气中还带着些醋意:“你们方才说了什么,笑的那样开心?”

小新子老实道:“没说什么,奴才只是提到以前自己也养过盆栽,可惜都养死了。”

谢玄冷哼一声:“这好笑吗?”

“不好笑,不好笑。”小新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人高兴只是因为那兰花黑松养的好看罢了。”

“废话,那都是朕特意从各处搜刮而来的名贵盆栽。”末了,他又没好气的加了一句,“岂是你那野草杂花可以比的?”

小新子低着头,不敢吭声,好在谢玄没再为难他,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看着谢玄离去的背影,小新子不禁想起太监们私下闲聊时提起的一件事。

听说之前兰池宫也是有宫女侍候的,那时楚大人刚进宫,与陛下的关系远比现在紧张僵硬,两人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陛下每次都是笑眯眯进来,黑着脸出去。

有一次,陛下下了朝,刚进门便看见楚大人在同一小宫女说话,那宫女正值妙龄,生的也是粉嫩娇俏,笑起来宛如芙蓉出水,好看的很。陛下当场就发火了,不仅把人赶去了辛者库,还遣散了兰池宫所有侍奉的婢女。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连楚容身边的太监都换掉了,但凡和清秀俊俏沾边的通通都被赶了出去,补上来的皆是容貌稍差的一类。

听说那小宫女到辛者库后没几个月就病死了,从那以后,没有一个人敢和楚容搭话闲聊,楚容察觉出后,也不会自找没趣。

整个兰池宫,也只有他胆子稍微大一点,能和大人聊上几句,否则在这深宫之中,除了陛下之外,大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楚容的病没几日就好了,但谢玄依旧没解除禁足的命令,他每天就在殿内靠看书写字打发时间,对谢玄的态度也是一日比一日冷漠。

一次两次还好,碰壁的次数多了,谢玄不禁也有些恼怒。楚容总是对他冷着一张脸,他有时候气急了,会故意说些扎楚容心窝子的混账话,直到看见对面人脸色总算有些变化时,才肯闭嘴罢休。

这样一来,两人原本就脆弱如薄冰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不仅兰池宫的太监们每日战战兢兢,就连谢玄身边的人日子也不大好过。

这几日上朝,大臣们都敏锐察觉到陛下龙颜不悦,一个个都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就连薛炳业都不敢触他的霉头,一伙人纷纷猜测皇上这是怎么了?

贺兰旭每日下朝都要来御书房与谢玄商议政事,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朕一天到晚在他面前跟个透明人一样,他看都不看朕一眼!”谢玄厉声斥责,“哪来的胆子和底气,敢这样对朕?”

“是不是忘了,他如今命都在朕手上!”

这日谢玄又像前几日一样发起了牢骚,贺兰旭是朝中唯一一个知晓楚容与谢玄关系的人。他认为作为臣子,不管是国事和家事,都理应做到为君主排忧解难才对。

可劝了几次他才发现皇上根本听不进去,于是贺兰旭就不再多言,每次陛下发牢骚,他就在一旁默默听着,反正最后谢玄说尽兴了便会放他走。

不止是贺兰旭,李福泉也曾多次暗示谢玄这几日不要去兰池宫,楚大人如今在气头上,过几日等他气消了,兴许就和陛下说话了。

可谢玄根本不听,每天下了朝风雨无阻的去兰池宫看人冷脸。

傍晚,谢玄刚批完奏折,李福泉便走进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