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足智多谋的贺兰旭都面露难色,劝道:“不如陛下先召几位女子进宫,将诸位大人安抚下来再说。臣认为林太傅之女林晚舟,贤淑端方,宽以待人,让她做皇后,再合适不过。”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坐拥三宫六院,子嗣众多?谢玄登基快三年,后宫无人,膝下无子,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也难怪一些老臣如此心急。

谢玄听着贺兰旭的话,面色异常难看,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看着殿外忙活的宫人。

临近年底,宫里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处都洋溢着欢快的新春气息,唯有谢玄的心情与这喜气格格不入。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仍是那句说过很多遍的话:“朕知道了。“

打发走贺兰旭之后,谢玄出门去了兰池宫。

楚容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谢玄明令禁止,谁都不许在楚容面前嚼舌根,唯恐他知道了什么。

外面流言纷纷,他也只能在这寻得片刻的清净。

晚上,谢玄问起楚容如今的病况,小新子怯懦道:“今日太医过来时说还没有好透,要多休息。”

谢玄哪能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哼笑一声:“他哪有这么娇气?”

话虽是这么说,就寝时,他并未与楚容行房事。

床帐内十分安静,谢玄以前就不喜欢楚容背对着自己睡觉,如今更不会纵容他这个毛病,当即把人的身子扳过来,拉进怀里。

他环着楚容的腰,手指慢慢摩梭着,心道,瘦了。

谢玄的手指在他后背慢慢游移,出神的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尤其是想到那日王允在朝堂上说的话,他眉梢眼角都透漏着一种戾气。

放楚容出宫,死也不可能。

至于纳妃他脸色阴沉下来。

楚容吃了药原本已经睡着了,他一向睡的不安稳,感到腰后如藤曼缠绕的那只手,几乎是立刻醒了过来。

“你干嘛?”楚容冷不丁出声,有些烦躁的问。

谢玄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没好气道:“朕想干嘛就干嘛。”

他凝视着楚容尚未清明的眼神,迷离中似乎透着一丝魅惑。谢玄忽然凑过去吻住他,在楚容还未反应过来时,将他的味道尝了个遍,身体力行的演示了一遍“我想干嘛就干嘛”。

楚容面上闪过一丝恼怒,皱着眉扭过了身子,背对着谢玄。

谢玄发出一声嗤笑,似乎在笑他的不自量力。他躺下看着床帐顶部,威胁:“再不转过来,可不只是亲一口那么简单了。”

楚容身子一僵。

半晌,青着脸转了过来。

谢玄大获全胜,将人按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翌日上朝时,谏议院两位大夫赵子谦,宋隆昌在朝上弹劾楚容。

那两人一唱一和:“陛下,如今京中流言愈盛,不堪入耳!事关皇家颜面,楚容实在留不得,此人玷污皇上圣誉,扰的京城不得安定。只有除掉他,才能平息流言,永保社稷安康。”

“臣附议!楚容自归附北燕以来,一无建树,二无政绩。当日陛下宽宥,饶他一命,可他却忘恩负义,败坏陛下名声,此人断断留不得!”

谢玄眉目一凛,他不肯放楚容出宫,这些人便换了法子,竟想让楚容死。

燕雪深听着那两人的话,心一紧,出列道:“陛下,此事不可。如今南楚已归附北燕,楚容毕竟是前楚太子,若处死他,恐怕会激起南楚旧部的逆反之心,得不偿失。”

赵子谦反驳道:“燕将军未免太过小心,难道我北燕还怕了他们不成?他们归附的到底是楚容,还是北燕?处死楚容,正好可以一验他们对北燕的真心。”

燕雪深气急:“你”

谢玄冷眼看着台下两人的争执,启唇道: “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让朕处死他,岂非太过草率?”

宋隆昌道:“陛下,只要能保全皇家颜面,别说是楚容一人的命,就算是赔上微臣的性命,微臣也在所不辞!”

赵子谦立马跪了下去,义正言辞道:“陛下,楚容魅惑君主,罪该万死。若先皇知晓一个男人断了我北燕龙脉,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息的!”

“若陛下不同意处死楚容,臣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

这话说的实在大胆,谢玄脸色青白,怒目圆睁:“你敢威胁朕?”

赵子谦不卑不亢道:“臣不敢。”

谢玄冷笑一声,他豁然起身,阴森道:“你要想死的话,那就去死吧,朕不拦着。”

说罢,竟是不顾底下众臣,直接转身离去。

赵子谦浑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皇上如此绝情,如此不顾自己颜面。皇上这么袒护楚容,来日必会酿成大祸,说不定连北燕的江山也会断送他手。

赵子谦心一横,猛地站起身,朝雕刻着金龙的柱子上撞去。

砰——

谢玄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回头一看,赵子谦撞在柱子上,脑袋就像一个开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