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南惠一身白,依旧面纱遮脸。

她半靠在窗边,“我带你不走,你又找我做什么?”

“鸢鸢,过来。”

红鸢听她直呼她小名,这才用力起身。

她刚站起来,蓝空桑的短刀又架上了她的脖子。

“这位大侠,她若出事,你家主子就算再厉害,我也不会惜才。”

蓝空桑刀没放,因为殷问酒还没指令。

“千南惠,她是谁呀?”

“你管呢。”

“她养的这蛊,不怕我。”

“放人过来,她失血太多。”

“郝月青的骨灰你给了周昊一半?”

“是啊。”

“剩下的能给我吗?”

“不能,除非你跟我走。”

“阴生子不是成了吗?你还要青儿的骨灰做什么?”

“我听说,你算了一卦,那孩子必出生?肯定?”

“是啊,你助周昊生阴生子是为什么?”

千南惠眼神辗转,还是有些质疑:“你的卦真那么准?”

“要为你算一卦吗?不需要银子,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千南惠笑的眼尾更加邪媚,“不了,乖,快把人放过来。”

她们俩的对话氛围总莫名其妙的和谐。

“萧澈去应天府接走郝月青骨灰时,你们都允许了,后来又反悔,是因为阴生子的母体孕育有难,而你要走一半骨灰,则是因为宁可人身体里的蛊虫都死了吧?”

“千南惠,你还想育新的黑莲蛊,所以阴生子才是你的目的,你不放心我的卦象,所以继续育蛊,以防万一,对吗?”

“红鸢是你什么人?你放她在春榭潮这样的地方长大,又怕我杀她?”

殷问酒连续发问,而千南惠的目光始终放在红鸢身上。

她看着很不好。

“真是粗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去手,陆澄。”

陆澄闪身跃进房内,剑已出鞘。

千南惠看着周献道:“还不是能公然撕破脸皮互杀的程度吧?”

“丫头,这地方也人多嘴杂,我回答你一个蛊的问题,你放她过来吧。”

蓝空桑逼近了短刀,红鸢脖子上渗出丝丝血迹,“我更快。”

“粗鲁!殷问酒?”

殷问酒犹豫一瞬,“两个问题,一:我体内是什么蛊,什么用处?二:帮周昊,你只为阴生子?”

千南惠哼笑,“听着是有三个问题呢,不过我心情好,回答你。”

“一:你体内的蛊便是鸢鸢刚放出来的,名冥蛊,中蛊便如同它的名字,死。

此蛊在苗疆是最常见的蛊虫,入体后人死它死,或它死人死。

所以没人以身育此蛊,但如我之前所说,一旦育成,便可挡万蛊。

至于用处嘛,你怕虫便用不了,它在你体内只能防御。”

殷问酒反驳:“我用不用的了,不妨碍你告诉我方法,空桑。”

蓝空桑把短刀移开了,不再贴着红鸢细嫩的肌肤。

千南惠道:“一会你赔些伤药还有去疤的膏药来。”

殷问酒:“没问题。”

千南惠:“像你刚才做的,你体内的蛊王是冥蛊中的头一位,以血喂些小冥蛊,给人种蛊后,就可如同……我待陆澄那样。”

生杀不过她一念之间。

“至于第二个问题,可以算是。”

目的

殷问酒点头后。

蓝空桑放下短刀。

红鸢捂着后腰伤口,朝千南惠走去。

“惠姨。”

千南惠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听话。”

殷问酒插话道:“药送到哪里?”

“这里。”她们并没有转移阵地的打算。

而那个妈妈,早在千南惠开窗时,便被她放晕了。

……

马车上。

两人坐车外面,两人坐车里面,都沉默着。

良久周献先开口,“她说的话可信?”

殷问酒:“该是可信,红鸢的蛊育的差,而千南惠说她不听话的缘由该是没教她这些,她自己育蛊,从最基本的养起。

还有就是,若非同类,该是恐惧我体内的蛊,就像宁可人被我的血逼出来的黑莲蛊虫,而红鸢的蛊把我的血迹舔舐个干净。”

周献又道:“你死它死可以接受,它死你死怎么办?多了一个命脉,还是得引出来最为稳妥吧?”

殷问酒摇头:“它在我体内是一道防护,于你们都是,若是没了,命脉不也轻易被千南惠拿捏?”

说的在理。

“况且我觉得这蛊为王,没那么容易死,也没那么容易被引出,不然千南惠为何一直说要带我走,连她也要慢慢试。”

此言一出,周献稍安心了些。

“假设阴生子最初就是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