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空桑嗯道:“看得出来你很中意那张。”

崔林之也笑道:“就是太过中意,让我派的人查出,同一时间,竟有两个苏越出现在不同地方?

当时我已经将钦天监藏书中的邪术早已阅遍,我没旁的想法,脑中如炸药轰鸣,心中坚定,那人一定是你娘,活死人的你娘!”

崔日道:“为何不以为是师傅将面具赠送出去?”

崔林之道:“不知道,完全没旁的想法,只想着你娘还活着的高兴,哪怕是活死人。

当时心中连活死人的后患都没顾虑,脑中便已经开始规划,自钱塘走,是去宿州近,还是去上京近。”

崔日:“…………”当下便已经将见到儿子的喜悦忘在脑后了?

那年他还坐在他面前呢……便见这人匆忙道:“走,快马,去上京!”

上京要快,这是结论。

他走出几步,才想起自己儿子还在似的,又回头与崔日道:“那人死像,你今晚定要小心!”

……

崔林之日夜兼程的往上京赶时,苏越正从上京往钱塘赶。

一个夜里。

上京中负责跟踪的影卫拿一张画像交给崔林之。

他展开来看,画的是一白纱遮面的女子,眼尾勾勒上扬,眉心上方画着图案繁杂的花钿。

崔林之问:“此人是谁?”

那影卫又拿出一张画像来,上头正是程十鸢,他道:“是此人化作此装扮,现常住春榭潮,面纱从未摘过,也从未再以这张脸示人。”

崔林之心道:能换脸,想来该是师姐。

他已经计划要从上京赶去宿州先确认一遍时,那影卫又道:“还有,属下发现此人以春榭潮为据点,在暗中接触太子殿下。”

……

“为什么后来还要纵容她养阴生子呢?”

众人回头,皆是难以置信的看向床榻。

这悠悠然发问的人,竟是殷问酒!

操纵

这份难以置信中的情绪繁杂。

有警惕、有惊喜、有怀疑、有反思……

这一晚,不管是看状态还是听苏越和崔林之的意思,这人都不会醒才是。

而这个问题,殷问酒问的出来,况佑年同样问的出来。

于是人人都站了起来,又被苏越虚拦的手势叫停,只得半伸着身体往里看。

殷问酒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很,但相比之前犹如死人的青白色,眼下只是苍白的很。

也算好转。

她微睁着眼,笔直躺着,并没有旁的动作。

苏越:“丫头?”

这人不应。

周献唤她:“问酒?”

她还是不应。

苏越同崔林之严阵以待,心道这一晚压根不希望她能醒。

天还未亮,那些散去的咒怨各自奔往自己的执念,极难被况佑年反控制。

可若是他又卷土重来,连一夜喘息时间都不给他们的话……这才真是九死一生啊。

师姐弟二人的紧张,感染着周遭。

连崔日都没敢妄动。

寂静,针落可闻。

“你谁啊?”蓝空桑忽地开口,语气中透着烦躁的杀意。

“你、掌柜的。”床上的人像是缓回来一口气般,终于再次开口。

蓝空桑的杀气瞬间卸了个干净,她挤到床边,肯定道:“是殷问酒。”

苏越将殷问酒的手腕露出,为其把脉,嘀咕道:“怎会醒得这么早?”

这般撕扯魂魄又失血的人,没死已是命大,竟还昏迷不到一夜便醒了,实在是疯。

苏越道:“脉象来看,仅气血虚弱之症。丫头,可有何不适?”

殷问酒眼球翻动,斜看她一眼,拖着气音道:“哪哪、都不适。”

苏越看着殷问酒,抿嘴一笑,竟笑红了眼眶,说出来的话确是:“疼吧?疼死你算了,疯子一样,小命给你玩丢了埋土里了就不疼了!”

众人这才真正松下一口气来。

周献将她的胳膊重新盖上,在被子里头勾勾她的手指道:“歇一会?”

殷问酒摇头,“不,配药来提气。”

她此刻若是口齿伶俐,必要答一句:我辛苦醒来,自然不是为了重新睡的。

可她现在实在是虚。

苏越听罢自怀中掏出一小小瓷瓶,倾口倒出两粒黑色药丸送到她嘴边,“生吞了。”

殷问酒喉间干的很,最后还是送了一口温水咽下。

咽下后才同苏越呛道:“既然带了,为何早不给?”

苏越哼地一声:“当然是怕给你补死了,省点气力少说无用的话。”

殷问酒:“……”

周献问道:“现下才算是真正的七魄归体吗?”

七魄归体的殷问酒,该是能想起过往?

想起那农户家的苛待,想起刀剑痕迹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