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压得很低,也很可怜,她声音能听出来颤抖,大概是由于淋了雨发烧变得有些糊涂:“这里不是我的家,学长,我的家不在这里。”

或许是人脑子不清醒就容易做出些稀里糊涂的事情,总而言之那天晚上是她扯住了季时景的手,而他本来可以丢下她不管,但他也没有那样去做。

也是因为那次淋了雨发了烧,季时景深夜送她去医院,陪护了她一整晚,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望见的就是坐在病房里的季时景,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这一切的感知都过于清晰,身着白衬衫的少年面带倦色,却还是低声问她,是不是醒了?将水递给她,还要她注意身体。

时隔这么多年,有关于他再过微小的记忆,似乎只要被旁人提及一点,她就能够事无巨细的想起来,他还记得她容易生病,说不出的,宁挽霁在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容易哭出来,明明应该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可她却还是无法在这种时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好像是被人珍视的感觉,在心口处,无法被忽视。

季时景轻抬眼皮,见她不想多说,也没再往深了问,有关于她在公司里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情况,宁挽霁不想说,他也不会主动去强人所难,季时景手打方向盘,接着低声开口道:“本来刚打算预定一家米其林餐厅帮你庆生,现在这样,看来只能回家吃了。”

他声音很淡,像是顺理成章,宁挽霁缓缓抬头看向他,半天才似有所感的开口道:“其实没什么必要。”

这个生日,连她自己都快忘了,也没必要麻烦季时景给她过。

“你的东西我已经委托王书越搬到我那所别墅了,那间别墅离你公司也不算太远,你可以放心路程。如果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你可以直接通知他。”

“好。”

季时景总能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帖,不太需要她担心,宁挽霁本来还想需要她找搬家公司,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麻烦的糟心事了,她尚处在低烧状态,整个人脑子没法转过来,只能点头。

又是半晌的寂静无声。

空气中静谧的连微小的动作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儿,宁挽霁才被那人好听的声音拉回神来。

他声音淡漠,却能带给她极强的安定感。

“学妹,或许,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

粤语

到最后是季时景亲自下厨帮她过的生日。

她发了烧, 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季时景给她点了个哈根达斯的冰淇淋蛋糕,让她吃上面的一小块,不允许她多吃,怕她加重病情, 宁挽霁本想说没什么, 但是好像确实会比身体健康的时候胃口差一点。

季时景的厨艺非常好,宁挽霁上次来的时候吃过他做的早餐, 但她当时吃觉得不错,没想到季时景做起正餐来也这么拿手。

本来宁挽霁对这顿晚饭是不抱有什么期待值的, 毕竟上次的早餐相对简便,季时景在国外的时候做西餐应该会很拿手, 但她没想到他做中餐也这样拿手。

季时景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 她小心翼翼的报出了几个菜名,本以为他会拒绝, 但对方没说什么,打了个电话吩咐人送到了他的别墅。

本来还在忐忑是否是提的要求太高想告诉季时景不要那么麻烦, 但看那人将食材整齐的放在案板上的时候, 宁挽霁突然就觉得,应该不用担心, 季时景这么聪明, 应该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季时景对于烹饪一事也算得上是极为擅长,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一个人住, 美国中餐馆的味道距离他记忆里的味道相差甚远, 所以他便自己动手以便满足自己的需要。

他学习勤奋用功, 也有天分在里面,做别的事情也是一样,季时景的厨艺经过几年的学习,已经相当熟练,他读完博士学位回国时,父母称赞他的厨艺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做主厨,烹饪对他偶尔是用来解压的手段,回国之后,因为工作繁忙,他已经很久没有下厨,况且房产众多,他不可能会在每个房子里都备有新鲜的食材,所以便吩咐了佣人去采购。

宁挽霁看到季时景纤长的手指在案板上熟练的切着排骨,放好调料,在厨房门口探着脑袋,开口道:“学长,需要我帮忙吗?”

她穿着毛茸茸的美乐蒂睡衣,脚上踩着粉色的拖鞋,露出两只圆圆的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季时景系着围裙,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向门口的女孩,他的袖口被挽了上去,腕骨处生得很漂亮,指节修长而又白皙,像上好的工艺品,是象牙的瓷白。

他微抬眸子,眸色深邃而平静,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不是还低烧?来看什么?担心我下毒害你?”

“没有……我只是想来帮忙,感觉光吃不做怪不好意思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事实,虽然她发了烧,但又不是没有手,虽然两个人已经结婚,但终归还算不得什么正经夫妻。

这句话说完,季时景看到宁挽霁摇了摇头,很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身上的少女感一如既往,就好像和当年没什么区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