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从诚夫人那里结课了,诚夫人对他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还为他准备了欢庆的晚宴祝贺他。

结课之后,父亲期待地对他说了很多关于日后的计划,他也在想是否该准备跟着父亲一起继承家里的事业。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就像有根刺一样让他忍不住地去想,该怎么做才能变得不普通,且明明已经没有资格的他,还奢望地去想爱世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再回想起从前的某个时候,爱世和湖香一起坐在庭院里明亮干净的走廊上剥豆子,而他则在不远的室内书写习题,在她们悠闲中他听到那时爱世忽然问湖香:“湖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呀?”

湖香在温柔中带着期待的羞涩说:“我喜欢认真可靠和英勇的男人。”

而那时的他想着,恰好这样的男人是他一开始最想成为的那种男人。

结果爱世在听到后却嘻笑着对湖香说:“啊啊~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样的男人,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温柔又风雅的呢!”

结果湖香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要可靠就好啦,爱世不喜欢这样的吗?”

“我不喜欢。”爱世回答的很干脆。

“嗯?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男人啊,他保护的对象绝对不是我,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了!”爱世说完后又像意识到什么赶紧和湖香道歉:“对不起湖香,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那爱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她们在说这些的时候,其实都没怎么想着避他,毕竟大家都还小,这只是两个小女孩对未来的期待而已,所以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好笑地听着而已。

但现在想想,那时爱世是怎么说的呢?

“我喜欢的男人啊,他要生得温柔,对我也很温柔,只喜欢我一个人,只站在我这边,最好还能保护我,不让别人欺负我,要不然一起挨打也行哈哈……”

爱世期待地说了很多很多,明明是那么久远的记忆了,不知为何却在深夜,他忽然就回想了起来,然后不禁苦笑,爱世说了那么多,而他却无法对应上她期待的任何一个。

所以在微黄的灯光下,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一面镜子,开始审视自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可惜,在气质上他看起来就不是让人觉得是属于生得温柔的那种男人。

该如何做一个温柔的男人呢?从那时起,他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在他想要改变自己气质的同时,已经晓事的他也能够猜到爱世不俗的身世了,更何况她还那么努力,他不就是因为一步步亲眼看着她才被吸引了的么,而他越是这么清晰的认识到这点,他就越是自卑,他又该如何填补他们之间的距离呢?

至少,能让自己站在她面前的时候能不自卑,而他仅仅是想站在她面前不再自卑,都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诚婆婆给了他一个机会说,期待他能在她给予这些渠道里走出一个他满意的将来,只是婆婆她只能提供地方渠道而已,别的什么联系和合作的方式就需要靠他自己去发现和争取了。

于是他毅然决定亲自去,不管是国内还是海外,不论多远的地方,他都要走下去。

面对爱世,普通就是原罪,所以他绝对不能仅安乐于森安。

虽然父亲大人觉得并没有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认为他只要继承家里的这间店就好了,还担忧他在路途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决定要去,他安慰双亲,希望他们能够相信他,他一定会把他们家的和服店好好地继承下去的,甚至将来有机会开到东京去。

他打算先去国内寻找比较罕见少有的染织工艺,他初步的想法是想开一间集齐各类稀有材质的奢侈不可替代的和服店,他想他其实会的并不多,那他就在这一领域上做到最好,至少是能让大家都知道的存在。

他在这么计划完之后,心里才能稍微好受一些,至少自己也在尝试开始改变了,他不求爱世对他会有什么改观,仅仅只是不希望自己在将来还有类似事情发生时,他依然还是这个毫无长进的模样。

他明知自己和爱世不会有太多的联系了,可临走前的那天,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来到了雪安家的桥边,但就像上天也在安慰他那样,让那个时候的他正好碰到了独自一人回家的爱世。

爱世就站在那幽绿的台阶上,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看着那样的她,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包括对她的歉意,包括对她的鼓励和认可,还包括他自己对她的爱意。

可这些他都没办法全部说出来,到最后也只能对她说声对不起。

爱世似乎没有听清,但她并不是很在意,只是笑着对他说再见啦。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回到家里。

爱世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曾经的那只银碟簪子就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背在身后,他原是想给她的,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所以他再也没能送出去。

爱世从来都喜欢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