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满脸是泪,烛光被泪水浸得像是一圈圈光点似的,看不真切。

姬恂亲吻着他,好像要将他融入骨血中。

还好。

楚召淮呆呆地想。

比上一次要好,没有窒息、粗暴和满床的血。

楚召淮刚想到这儿,一直温温柔柔安安分分的姬恂不知又犯了什么病,低笑着将楚召淮抱在怀里,问他。

“王妃,您的亡夫死后,你有没有想他?”

楚召淮瞳孔倏地涣散,眼前一片空白。

姬恂眉梢一挑,按住他乱蹬的腿,缓缓笑开了:“这么喜欢吗?”

楚召淮足足半刻钟才回过神来,近乎呜咽着伸手捂住满是泪水的脸,哽咽道:“你……又发什么疯?”

姬恂俯下身按住他,神情简直称得上是病态的阴鸷,压低声音问:“……想不想他?嗯?乖乖,隻回答我这一句话好吗?”

楚召淮浑身都在抖,却还要被姬恂逼问这么羞耻的问题。

好一会,楚召淮彻底撑不下去了,抱着姬恂的脖颈带着哭音破口大骂道:“姬恂!你是个坏东西——!”

姬恂:“……”

连骂人都不会。

姬恂抚摸着楚召淮满是汗水的后背,好像刚才做出畜生事的不是他,又转瞬变成了人,柔声道:“好,你骂得都对,我慢一些好不好?”

楚召淮坐在姬恂怀里,哆嗦着爪子擦眼泪,哽咽着点点头。

可怜极了。

姬恂心都软了,动作终于放得极其温柔,也不问那些让人脚趾蜷缩的话了。

楚召淮不记得最后是如何结束的,隻记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做了场荒唐大梦。

再次有意识时,已是日上三竿。

阳光从床幔缝隙倾泻进来一绺,楚召淮翻了个身,被腰间的疼痛激得差点“嗷”地一声蹦起来。

疼。

楚召淮艰难清醒了,愣怔注视着床幔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何处。

……昨晚又做了什么。

无数记忆铺天盖地衝刷脑海,楚召淮恨不得一头撞在枕头上。

唇上被咬破几个口子,此时已结痂了,微微发着疼。

楚召淮小心翼翼舔了下唇角,后知后觉到一股熟悉的药味。

昨日白鹤知送来的药便是这个,难不成今早有人在他睡着时也给他喂药了?

床榻上空着,姬恂应该上早朝去了。

楚召淮小心翼翼翻了个身。

见不到他也好,省得尴尬。

楚召淮躺在榻上,一会是昨晚那堪称混乱的事,一会又是那一堆朝臣不知是“被主动”递来的立后奏折。

昨日一时衝动和姬恂厮混,现在清醒后又开始思考。

难道他真的要成为“皇后”吗?

从古至今哪个明君会立个男人为后,姬恂会不会被世人诟病?

往后史书上会如何写他?

楚召淮又翻了个身,眉头越皱越紧。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听便是姬恂的。

楚召淮脸一红,赶紧将被子拉到头顶,躲着装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传来床幔被撩开的细微声响。

姬恂坐在床沿,自言自语道:“这都要到午时了,王妃怎么还不醒呢,难不成是朕昨晚累着王妃了?要不要叫太医院的白院使来瞧瞧?”

楚召淮腾地将被子掀开,恼羞成怒道:“不要!”

姬恂大笑起来,伸手将他额头上被热出来的汗抚去:“好,不去——太医院送来晌午的药了,饿吗?是先吃药还是先用膳?”

楚召淮肚子不太舒服,恹恹道:“先喝药。”

姬恂“嗯”了声,将人扶着靠在软枕上,察觉到药还有些烫,索性搅着等凉。

事儿都做了,再害臊也无济于事。

楚召淮舔了下唇,疑惑道:“今早你给我喂药了?”

姬恂垂着眼吹药:“嗯。”

楚召淮不解:“人都睡死过去了,怎么喂的?”

姬恂眼底闪现一抹笑意,他也没回答,看药终于凉了些,便仰头喝了一口,随后欺身上前,扶住楚召淮的下巴,直接将这口药渡了过去。

楚召淮:“……”

姬恂若无其事道:“就这样喂的,半滴没洒。”

楚召淮呆愣着将药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垂着头像是又脸红了,好半天才嗫嚅道:“再……再来一次吧。”

姬恂笑意更深,如他所愿又来了一次。

只是这次刚含了一口药,还没贴上唇,就见楚召淮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手准确无误在他身上按了个穴位。

姬恂不受控制地喉结倏地滚动,将这口难喝的苦药直接咽了。

半滴没洒。

姬恂:“……”

楚召淮淡淡地笑:“苦吗?”

姬恂被反将一军,却像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