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柳漪一听,也跟着生起了气:“这个老婆子,自家孙女儿不知道疼,有什么好东西竟然给那外人!”

母女二人正言说愤愤,叶弘阙竟然愁眉苦脸的过来了,他方才又同张闵琴吵了一架,心气儿不顺,打算来林柳漪这里舒舒心。

一见叶弘阙,林柳漪当即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

叶弘阙一见她们母女两个是一个泫然若泣,一个愤然落泪,当即问道:“怎么了?”

林柳漪便同方才发生的事如实的同叶弘阙讲了,末了还哭诉了一番叶老太太偏心外人,本以为叶弘阙会一如往常的站在她这边,却不曾想遭到了叶弘阙的驳斥:“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外人!且槿儿刚来,老太太多疼疼她又怎么了?”

林柳漪一怔,却当即调转话锋,满腔可怜道:“是!那浮光锦给槿姑娘也属应当,可不患寡而患不均,那浮光锦咱们兰儿也惦记许久了,咱们兰儿那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啊!就算不配分得一整匹,分个一尺两尺的,哪怕就做一方帕子也不至于这么伤兰儿的心啊!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争气,偏偏我是那样一个出身,让我们女儿连分一尺浮光锦都不配……嘤嘤嘤……”

林柳漪喋喋不休着便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叶珮兰也跟着哭……

这母女二人旁的本事都不大,偏生这一个哭,真真是我见犹怜的很。

叶弘阙当即心软,大手一挥便是几百两银票给了叶珮兰,要她去买料子做衣裳,这方才哄好了这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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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叶家的私塾布置完毕,是叶弘阙特意打扫出来的一间院子,座落在叶府最南边的,清净的很。

屋中摆放着六张桌案,一张在前,五张在后,两个哥儿一列,叁个姐儿一列。

上私塾的前一日,槿清新做的衣裳尽数被送进了叶府。

槿清心中难以自制,暗暗高兴,她本还期待着新衣裳能赶在上私塾的前一日做好,她也好穿给周九霄看。

如此,倒是遂了她的愿了。

槿清生的娇嫩,叶老太太挑的布匹都是极衬她的颜色,穿在身上,越发衬托的槿清像一个粉娃娃一般。

只是挑来挑去,那些寻常料子的衣裳再上乘,也比不上那两件浮光锦的。

那浮光锦的衣裳一件水蓝色,一件蓝紫色,槿清挑了那件蓝紫色的,预备翌日穿。

霁月明月看出了她的心思,暗暗笑了笑,原本为着她与周九霄的事而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翌日清晨,是个晴朗好天。

槿清满心期待早早的醒来换好了衣裳便要霁月明月为她梳洗打扮,足足十日没见到周九霄了,她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霁月照常将她那一头黑色小瀑布绾起了甚是可爱的蝴蝶双丫髻,正欲拿出她往日里最爱的发簪簪起,槿清却在此时阻止道:“等一下!”

霁月应声停了下来:“怎么了姑娘?”

槿清抬手在首饰盒里找了找,拿出了那支梅竹双清的绒花步摇,递给霁月道:“簪这个。”

“好。”霁月没做多想,放下了手中的发簪接过了槿清手中的那支,簪在了绾好的发髻上。

换好了衣裳,簪好了发髻,槿清起身前去叶老太太的房中请安、用早膳。

一顿早膳下来,槿清颇有些心不在焉,叶老太太只当她是为着初次上私塾而紧张,宽慰了两句便没再说什么,便要琳琅与琉璃二人带路,引领着槿清主仆叁人前往了私塾学堂。

槿清确是也有些一些初次上私塾的紧张感,毕竟往日在家,她的学问都是爹娘在教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上学堂。

学堂上,叶家的两个哥儿与两个姐儿都早已经到了,槿清来的时候便只剩下了最后的一个座位,两个姐姐皆坐在了她的前面。

槿清略略有些失望,如此一来便离周九霄远了些,不过谁让自己来的晚了些,她抿了抿小嘴,待霁月明月为她整理好笔墨纸砚便落了座。

槿清落座之后,霁月明月几人便出去外面侯着了。

见槿清身着蓝紫色的浮光锦衣裙,叶珮兰悄悄地白了她一眼,抬手将自己身上那同是新做的海天霞色的衣衫整理了一番,刻意的动作没能引起槿清的注意,倒换来了身后叶珮竹的一记白眼。

槿清进来的瞬间那两个哥儿便直了眼睛,槿清的出众容貌本就是粗布麻衣都掩盖不了的,更遑论现下有这浮光锦的衣裳锦上添花,灵气逼人的可爱模样连花都黯然失色。

那两个哥儿昨日去寻上好的纸笔之时便是都多备了一份,想着今日能在槿清面前献个殷勤,以着槿儿初来乍到,这做哥哥的寻到了好的东西便也送上妹妹一份儿,结果侧目回头,一眼便看到了槿清用的那端砚湖笔,当即蔫蔫的转回了头,这哪还谈的上献殷勤的份儿了……

没能与槿清说上话,两个哥儿登时变得蔫头耷脑,一个赛一个的垂头丧气。

槿清压根儿不知那几人的心思,全然都在想着等下见着周九霄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