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一听,一口气半晌没上来,急的吴嬷嬷大喊:“快拿参汤来!”

叶老太太喝了参汤,方才缓过来些许,槿清与周九霄那边本就让她焦头烂额,这邹景乾是摆明了要趁火打劫,且又算准了叶弘阙会偏着自己女儿来帮他游说自己……

“真是卑鄙!”叶老太太低声咒骂着,她早就知道叶珮兰同邹景乾那档子事儿要是漏了必是轩然大波,可怎么也没想到这轩然大波能波及到槿清的身上。

那邹景乾是在赌,赌叶老太太肯不肯为了叶家的颜面将槿清嫁给他。

若是叶老太太为了叶家颜面而将槿清嫁了,即便周九霄活着回来了,那也是生米煮成熟饭,无计可施了。

张闵琴自是不想那林柳漪母女得逞,她知道叶老太太心疼槿清,所以也只能自老太太这边下手。

但闻她先是言说了一番叶家与周家的交情,后又说起了槿清与周九霄的深情,最后象征性的掉了两滴眼泪,期期艾艾:“槿清这孩子身子弱,这若是知道了此事,如何承受的住?”

叶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心中心知肚明张闵琴是为着私心说的这番话,她不想槿清答应这桩婚事,是不想成全林柳漪那对母女的好事。

见叶老太太不曾说话,张闵琴拭掉了眼泪继续道:“这若是家风清正的人家,出了这样的女儿,早就乱棍打死了,可官人倒好,倒要牺牲自己亲外甥女来给那混账收拾烂摊子!”

张闵琴这番话虽是为着自身利益,可到底说的也是事实,想来叶弘阙十有八九会为了那林柳漪母女而来做老太太的工作,她先来游说一番,也好让老太太提前有所准备。

叶老太太心中有何打算自不会同张闵琴讲,她见张闵琴再说下去便全是对林柳漪的咒骂便也无心再听下去了,声称着自己身子不适便让张闵琴回去了。

张闵琴目的已经达到,便告辞了老太太回去了。

张闵琴一走,叶老太太愁上心头,周九霄现下不在京城,全然使不上力,邹景乾瞅准了这个时机打算先发制人,若是槿清不嫁,他便咬死了不肯娶叶珮兰,届时叶珮兰的肚子大了起来,叶家的里子面子一并扫地,弄不好连叶弘阙的官职以及两个哥儿的科之路都会受到影响……

叶老太太愁眉不展,思虑了许久,也不曾想出对策来,只好先吩咐了扶风堂上上下下,把嘴闭严了,万不可流传到槿清的耳中去。

叶老太太素日里威仪满满,她的话,下人们如何敢不听,各个将嘴闭的严严实实,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去。

翌日,辗转一夜未眠的叶老太太起身以后用过了早膳便去看了看槿清。

槿清还是一如往日里那般,病恹恹的卧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同叶老太太没说上几句话,下人便来报,说是叶弘阙来了扶风堂,说是要同老太太请安。

叶老太太心中嗤笑一声,嘱咐了槿清几句,便起身前去见叶弘阙了。

自打昨日张闵琴的一番告状之后,叶老太太早就料到了叶弘阙会来,可没想到这叶弘阙竟然来的这么快,看来,那叶珮兰的肚子是等不得了……

叶老太太一见叶弘阙,话不多说,直言问他所为何事而来,叶弘阙也顾不得拐弯抹角,神情惭愧的将邹景乾所提之事告诉了叶老太太。

叶老太太听罢,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抡到了叶弘阙的脸上,怒气滔天的质问他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槿儿可是你亲外甥!”

叶弘阙心知肚明这事儿是自己理亏,可这事若是槿清不肯点头,他叶家的上下可是都要颜面扫地,以后还如何在盛京之中住得下去?

左右话已经说出口了,叶弘阙索性直言继续道:“那兰儿也是您亲孙女啊!您不能只顾着槿儿一个啊!那周九霄音信全无,没准儿……没准儿就是见槿清毁了容,随意寻个由头跑了……”

“啪”的一声响,叶老太太又是一记耳光打了下去,被叶弘阙的话气到颤抖,她颤抖着手指着叶弘阙,气愤道:“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我一个老婆子如何做的了主?等槿儿的父母来了京城,你亲自同你妹子妹婿去说!”

言罢,叶老太太一把抓起小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掷到了叶弘阙的脚边,大声呵斥道:“滚!”

叶弘阙接连被打了两巴掌,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动怒过,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林柳漪一见叶弘阙无功而返,当即又开始哭闹不止。

叶弘阙受了叶老太太两记耳光,本就在气头上,林柳漪这一哭闹当即让他心烦意乱,直接拍案怒道:“母亲不肯,我是没辙了,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求母亲吧!”

言罢,叶弘阙拂袖离去,再不管林柳漪的哭闹。

叶弘阙一走,林柳漪当即停止了哭闹,定下神来仔细的想了想,这事无论如何都得老太太点头才行,那叶雪辞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女儿,只要老太太同意,同那叶雪辞说上些好话,她的叶珮兰嫁入豪门方才有望!

林柳漪是何许人也?走街串巷卖唱出身,有什么放不下身段拉不下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