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问问母后:十岁宴那晚,为什么让他去找沈渊,却又不让帮沈渊澄清……

何梦访走后,沈渊开口对汪盼道:“我希望你不要乘人之危。”此刻,他表现得异常严肃而平静。

沈渊发现床框坍塌之事了?!——汪盼心里有些慌。

沈渊转过身,注视汪盼,问:“十岁宴前后之事你听听就罢了,为什么要跟何梦访谈起?”

汪盼解释不了。

说他一向很沉得住气,但看不了沈渊被冤枉?

该怎么说?能怎么说?

沉默半晌,他道:“为何不能跟何梦访谈起?”

沈渊没想到汪盼又把问题抛回来了。他如实回答:“我想要朋友,而有隔阂的还是朋友吗?”说着,他的神情变得落寞了一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来蓬莱以前吧,我跟人家玩得好好的,但他们、他的父母一听说我是沈渊就躲得我远远的,把人拉走……我的朋友很少的……小时候,我有很多下人,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对我笑,陪我玩,围着我转,可是那不是朋友。”

“朋友?”汪盼很难理解,“神都独来独往,只有人才需要成群结队。”

“又是岛主说的?”

“嗯……”

沈渊嗤笑。他想摆摆手,突然想到双手还被绑着,便放弃了,直接道:“你我不是一路。这个问题跳过,实属浪费口舌。”

汪盼的心刺痛一下,“为何不是一路?”

“你在蓬莱不问世事,做世外神仙。我可不一样,我们人神是要长久在人间泡着的,沾上点人情味儿不足为奇吧?不过,岛主常骂我是‘东西’,想来也看不上人神一族。”

“岛主并没有小视人神一族。”汪盼低低说道。

“那岛主是偏偏看不上我了?”

“……”汪盼没说话。

沈渊眉峰一挑,心中了然。他道:“那就是了。”

“也……没有,只要你稍微改一下疏懒顽劣的性子。”

“疏懒?我哪儿疏懒了?是懒得上他的课,还是蠢笨异常?”

汪盼想了一会儿,道:“都没有,甚至异常好。”

“那为什么对我如此?”

“你太让人把握不住。亦正亦邪。岛主说过:‘救人的刀,也会变成杀人的刀’,所以……”

“所以就独独严苛地要求我?”沈渊抢过话。

“是忌惮。”

沉寂半晌,沈渊“噗呲”一笑,嘀咕道:“我有什么好忌惮的?……”

“沈渊!你的乾坤袋还在我这儿!”何梦访的声音突然响起。

忽地,乾坤袋从窗户外面被抛来,汪盼伸手一抓,刚好抓住。

“刚飞一会儿,又原路折回来了……哎?沈渊你咋还被绑着?”何梦访攀着窗户往房里看去。

“你问他。”沈渊抬起下巴,点了点汪盼。

“……屡次……”汪盼起身走到窗户边,说罢便要关窗,催何梦访走,“多谢。你可以走了。”

何梦访忙出声阻止,“我还没说完呢……”

汪盼停下动作。

何梦访继续道:“赤水河与东海汇合处的岸边有座逸舒君的庙,什么时候我们有空一道去拜拜,求求姻缘什么的……”

“不需要。”

“没空。”

汪盼和沈渊齐声拒绝道。

“那我说,那只饿殍是那座庙里的住持,你们去吗?”

“与浔武的瘟疫有关?”汪盼问道。

何梦访道:“我不大确定有没有关系。我跟着饿殍进到庙里,发现逸舒君的神像相当奢华,通体黄金铸造,想必浔武一带的人相当爱戴他,但他的庙前、庙里却洒满了纸钱、土豆块跟鸡蛋壳,又好像被人唾弃,所以感觉有点儿奇怪。”

汪盼答应下来,“好,此事一经结束,我们便去。”

这家客栈足有两层,他们的房间也在二楼,汪盼知道何梦访在御剑飞行,摔不下去,便随口答应着,伸手要关窗子。

“砰”地一声,何梦访迅速缩手,亏得他正踩在剑上,不然这么突然地关窗,他又毫无防备,不得一屁股摔下去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总不能破窗而入,便气着嚷嚷道:“那庙里有一口井,井边还有棵柿子树,庙前还有两座被‘砍头’的石狮子,你们别找错了啊!别拜到什么魑魅魍魉,来找我说理!”说罢,冷哼一声,乘剑向月而去。

何梦访一走,沈渊便起身跳下床,拦在汪盼跟前。他转过身,双手朝汪盼摆摆,嗔道:“解开缚灵绳啦——”

汪盼没想绑沈渊很长时间,只是怕他“拒死不承认自己以身犯险”,所以绑着让他承认错误会比较方便。又怕沈渊再犯,他就多一嘴问道:“还以身犯险吗?”

“不会不会了——”

“我暂且信你。”说罢,汪盼手一挥,缚灵绳整根收起。

沈渊双手得了自由,他搓了搓手,笑嘻嘻地对汪盼道:“你